那沈无妄虽然不会碰她,可眼神却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可谢稹玉为什么这么平静
桑慈想问点什么,又觉得问出来就丢了颜面了,她的手抓紧床单,忽然冲他道“就只是揉药你脑子里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桑慈越发气恼了,又咬唇盯着谢稹玉看了会儿,“一点都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好脾气地点头,“我没乱想,小慈你别动。”
说完这句,他又低着声音道“是我不知轻重伤了你。”
他满含歉疚,声音很哑。
我现在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现在在意的是在意的是
桑慈涨红了脸说不出口,又气自己又气他,最后骂他“喂招对打本来就有可能受伤,每次和人喂招你都要道歉吗”
谢稹玉没说话任她骂,粗糙的手掌按了下去,麻麻痒痒,桑慈最后几个字都变了音。
她羞愤不已地咬住唇。
羞愤自己竟然因为谢稹玉的动作心跳加速,羞愤他看她的背竟然没有半点多余的胡思乱想
药膏随着谢稹玉的动作慢慢浸润到她的皮肤里,清清凉凉,又有止疼的效果,背上的痛感渐渐散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疲惫和困顿。
这药膏还有一点助眠的效果,所以桑慈忍着忍着很快又浓郁睡意侵袭而来。
可她还不想睡,还想质问谢稹玉什么。
她看着谢稹玉将她的衣服拉上去,将她轻轻侧过来,将胸前衣带又给她系好。
他动作温柔贴心,神情平静无波。
让人看着就着恼
“谢稹玉”
桑慈冷眼看着谢稹玉将她像一块咸鱼一般翻了个身,快速替她换了自带的床单被褥,替她盖上被子,硬是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
谢稹玉嗯了一声,坐在床沿看她。
桑慈以为自己此时气势滔天,声音洪亮,实则和猫叫似的,软绵绵,没有力道,撒娇一样。
她瞪大的眼睛都因为困顿泛出水意,偏还要虚张声势,道“刚刚你真的什么都没想吧”
谢稹玉静默半天,答“没有。”
桑慈气得想捶他,伸手将被子一拉,“我要睡觉了”
谢稹玉眼底露出些笑意,又嗯了一声,站起身将床幔放下。
桑慈困得不行,也气得不行,见他就真的这么放下床幔准备走了,忍了又忍没忍住,“谢稹玉”
“没走呢。”谢稹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桑慈听着就觉得可恶,又又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睛轻哼一声,算了,他就是一根木头而已,有什么明天再说。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后,桑慈转眼就睡着了。
谢稹玉站在床幔外,听着里面的呼吸逐渐绵长,才轻轻又拉开床幔往里看去。
他垂着眼睛又坐下来,又替她擦了擦她额头上因为忍痛沁出的细汗。
她是真的放心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谢稹玉哑然失笑,又低头看了会儿,忽然心口处一疼,想起来桑慈的灵根,最后还是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回到隔壁后,谢稹玉就拉下自己的衣襟看心口处。
灵根放置在脊柱处是粘附在脊柱上的一长条,但没入他心口后,更像是将将要破土发芽的一小团胚芽。
蕴养时,斑驳的杂质不断剥落出来,堆积在他的灵根旁,需要每一日放血挖除。
谢稹玉脱下衣衫,光裸着上半身,熟练地拿出匕首,背对着镜子照出背后淤青泛黑的地方,动作利落地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