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初看着他的视线,从错愕到费解,再到像是看着个荒谬的疯子“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能游出什么成绩吗”
“游不出也无所谓。”裴陌说,“裴氏会负责公关,你不会看到任何负面评价。”
宁阳初张口结舌,笑了一声,拿过一杯啤酒“裴陌。”
宁阳初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这些事,好像可以补偿温絮白
不糟蹋温絮白培养出来的运动员,花点钱养着他,不让他彻底废掉裴陌以为这是对得起温絮白吗
裴陌是不是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和裴陌真心相配、力克万艰的“真爱”,是八卦新闻里,用来鞭笞温絮白的搜索相关第一名。
他是懦弱的帮凶,也是裴陌用来刺向温絮白的凶器。
难道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他这把刀和温絮白有些关系,是温絮白亲手磨的
裴陌就又要把他供起来了
不讽刺吗
“他是不是也去找你了,跟你说了什么”宁阳初一口气问,“然后被你自以为是地理解一通,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没注意到裴陌的脸色发生变化,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裴陌用力抓住手臂。
裴陌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只手却死死攥着他,箍得他生疼。
“也”裴陌问宁阳初,“什么叫也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阳初忽然联系起了始末因果。
他看向裴陌,视线开始有些微妙。
他总算明白了裴陌为什么开始发神经,又是找通灵师,又是大半夜跑来和他要什么温絮白的外套。
因为裴陌并没见到温絮白。
而裴陌又快被这件事折磨疯了。
“你见过他”裴陌的视线变深,转成某种极深的冷沉。
他攥着宁阳初的手臂,声线压得更低“他在哪”
宁阳初痛得额头冒汗,咬了咬牙关,反倒笑了一声“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绝不会告诉裴陌。
因为裴陌绝对不可以、也别妄想再去打扰温絮白。
他不知道温絮白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又在哪,他不敢去打扰温絮白,那个人要痛快地玩、潇洒地看风景。
宁阳初买了张渡轮的船票,壮着胆子塞进大摩托车的后备箱里,还一口气塞了十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小蛋糕变少了,温絮白原来喜欢柠檬味的,发现蛋糕和船票被取走的时候,宁阳初高兴得满地打滚。
他索性用剩下的所有钱,盘下了这家酒吧,准备以后还兼做烘焙,卖面包蛋糕点心,就卖柠檬味。
他做一百种不一样的柠檬味,每天半夜去给温絮白的摩托送外卖。
但裴陌的出现,还是让宁阳初从这种放任自流的状态里惊醒。
裴陌提醒了他,他是温絮白一手带出来的运动员。
他躲在这种地方,挥霍糟蹋的,是温絮白当初花在他身上的心血。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帮不了你。”
宁阳初说“裴陌,咱们解约吧。”
裴陌看向他的视线极其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解约。”宁阳初说,“我去联系我的教练,团队,看看能不能还他的恩。”
宁阳初说“还有赎我的罪。”
这个“他”是温絮白,他们两个都清楚。
也是多亏裴陌相当直白的、不加掩饰地说出这件事,宁阳初才终于知道,原来栽培他的不是裴氏。
给他保驾护航的不是裴氏,帮他规划赛程、提高成绩的不是裴氏,团队是他的代言给裴氏创造的收益在养,栽培他的人是温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