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野连衣服都没换,就是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系,领口翻折下来,敞开了那么一点。
商南淮连照片怎么定价都已经想好了。
一阵凉风吹了吹脑子,商南淮麻溜地摇头,抓着卷子一溜烟跟上去“没事,我跟你说这道题,它不能选a”
商南淮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讲题,滔滔不绝,从a到d耐心爆棚,旁征博引了一个单元的重点。
他对着那双乌润的眼睛,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心里忍不住哀叹。
别想了。
沈灼野肯定是老天爷弄来克他的。
商南淮就这么心安理得,以补课老师自居,蹭住在了沈灼野家。
他也没想到沈灼野这么忙,有时候一天恨不得打三、四份工,晚上居然还要去小学那边的仓库绕几圈,防备附近不三不四的混混。
除了这个另一个叫他没能想到的,是沈灼野在这地方,名声好像不太好。
商南淮其实很难理解这件事。
沈灼野的名声怎么会不好,这么好看一张脸,人品怎么会不好
这地方人是不是真没见过人品不好的人长什么样
这些问题都不方便问,商南淮把话咽回肚子里,看着沈灼野隔三差五地被人辞退换工作,恨不得一天给照相馆那边打八个电话。
照相馆那边说好了,等现在这个摄影师离职就找他去替班,商南淮恨不得去给现在这摄影师套个麻袋。
这才叫“人品不好”。
商南淮把这念头严严实实藏起来,不敢干,也不敢让沈灼野知道。
说来也奇怪,他看见沈灼野,就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办法都不能用甚至有时候,只是叫那双通透清明的眼睛看着,都平白生出心虚。
这么拖了好些天,就在商南淮快要不耐烦,想要另找下家的时候,看见照相馆门口停了辆相当眼熟的车。
商南淮皱了皱眉。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家里屁大点小地方,他又没走远,有什么找不着的。
他家就这样,他爸妈信奉行为主义,信奉华生那套哭声免疫的育儿法。就算知道他离家出走在哪儿犯浑,在他自己服软以前,也不会来管他。
商南淮假装看不见这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往外走,走到一半被拦住。
商父微低了头,看着这个儿子身上半旧的衣服,皱了皱眉。
“置够了气没有”商父说,“别胡闹了,回你舅舅家。”
“你认识的那个人,风评不好,不适合来往。”
商母打开钱包,取出张卡递给他“以后被有心人翻出来,让人知道你和这种人有过交往,是个污点”
商南淮叫这两个人气乐了“谁是谁污点”
商母微微蹙眉,视线落在这个儿子身上,有审视也有度量。
商南淮不接这张卡,还要往外走,叫人拦回来,用力咬了咬牙“你们信这个”
平时在家里聊起谁污蔑谁、谁给谁泼脏水,不都是平常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吗
“未必信,但我们已经叫人调查过,他在当地风评很差,这种议论还有进一步发酵的趋势。”
商父说“他没有能力处理这种舆论,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抗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