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中荀泽想要伸手捞过什么,却捞了个空。
他皱着眉睁开眼,只看到陌生的房间。
昨晚的记忆历历在目。
在大堂的长凳上泄了一次后,荀泽身上便恢复了力气,宁绒说楼上有收拾好的房间,他就抱着宁绒上来了。
之后是伴着铃铛声的更加混乱的夜,直到一切结束他才抱着宁绒睡过去。
可是如今宁绒呢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阴翳漫上荀泽的双眼,他一把将床旁架子上的瓷瓶扔了出去,碎片铺了一地。
“宁绒。”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荀泽一大早就去了江南道总督冯昭的府上。
冯昭自然是知道皇上出巡了的,却不想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地方,更没想到自己还躺在被窝里就被皇上拎了起来。
他睁开眼看到皇上那张满是怒气的脸后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恕臣”
“别说这些了,速速给孤将城门锁上。”
“臣领命。”
“抓个人,宁绒,十八九岁,姑苏人,其母是个戏子。”
“不知这人何罪之有”
荀泽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这让冯昭犯了难。
“皇上,这抓人也得有个罪名啊。”
“欺君之罪。”
这掷地有声的四个字一下就让冯昭浑身冒冷汗。
欺、欺君之罪
这个宁绒什么来头啊怎么敢欺君的
“那是直接”
冯昭话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皇上的一记眼刀。
“活捉,送到京城。”
荀泽说。
不亲自处置这个不知廉耻折辱圣颜之人难解荀泽心头之恨。
“遵旨。”
根据荀泽所给的线索冯昭向着南边寻人,却不知,宁绒早已乘着马车往北走了。
宁绒不,是宋景。
宋景睡得很死,在马车上一路睡到了下午才睁开眼。
他浑身酸痛得不行,一手扶着腰缓缓坐了起来,问车外“言喜,现在到哪了”
“公子您醒了要到女山湖了,公子您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宋景要去拿一旁的水壶,胳膊刚伸过去就扯到某处的疼痛,他嘶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死不了。”
“喔”
宋景拿过水壶后一连喝了几大口,然后他靠着车厢闭上了眼。
黑暗中,他回忆着昨晚的桩桩件件、字字句句。
原来床上的荀泽是这个样子的。
像猛兽饮血,像天神赐雨。
宋景的面上露出绯红,再睁开眼时眸底挂上了几分湿润。
也不知道荀泽在做什么。
应该是气极了吧,要是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直接就给自己碎尸万段了。
但会不会也有一点可能
宋景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