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把烟掐掉了。
夏溧并不知道,这样狡猾的人真的会从他的三言两语确认答案吗
或者说,他是真的相信张雅芳所说的话吗
夏荀小声地说了句“如果我不是老头子的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溧“不管是不是,你都已经是夏家的人了。”
他母亲不被认可,但是夏荀始终是留着夏氏的血,是被登记在族谱里的。
两人在絮絮叨叨说着话,直到半夜,夏荀靠在夏溧身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
又受了重伤,早就撑不住了。
夏溧听着肩膀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没有将他推开。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遇险的经历,他放下了心中的成见。
如果最后他能和夏荀安全离开,他愿意试着放下那些偏见和原谅过去这将近三十年荒唐的人生。
早上的时候,夏溧是被挨着他睡的夏荀热醒的,他伸手摸了摸夏荀的额头,很热。
夏荀迷糊地醒来“怎么了”
夏溧皱眉“你在发热。”
夏溧拿了昨天喝剩下的半瓶水,给他喂了一口,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
幸好还有这个。
他用水打湿了手帕,放在夏荀额头上,只能给他做个简单的物理降温。
林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他们丢了一瓶水和一些干粮。
看见夏荀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
在林深靠近夏溧的时候,夏荀习惯性地挡在他的身前。
“别动我哥”
虽然他意识模糊,但身体本能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夏溧薄唇微抿,原来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夏荀竟然护着他这么久。
林深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夏溧,沉着脸怒斥“你自己都什么样了,你还心疼他”
夏荀低烧的状况让他的头很疼,像千斤重,趴在夏溧的肩膀上,喃喃自语“要保护哥哥”
这句话让夏溧思忆从前,父亲每次跟他有冲突,相互对峙的时候,小小的夏荀站在他的面前,冲父亲喊道“我要保护哥
哥。”
夏溧不懂。
为什么夏荀会对他有这样的执念。
林深恼怒地看着他,却没有像昨天那样动手了。
电话铃声响起,在响了三下之后,林深才接起了电话。
容琛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林深“张雅芳呢”
张雅芳慌乱地开口“林哥,我在,小荀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容琛“我一个人来的,张雅芳在我手上,我们交易。”
林深笑道“行。”
挂断电话之后,林深再次捆住了夏溧的手。
夏溧和夏荀搀扶着走,林深走在他们俩身后,拿着枪指着他们的头。
夏溧膝盖的伤复发了,而且夏荀受了重伤,他只能扶着夏荀一步步慢慢走着。
容琛抓着张雅芳,两人隔着数十米远。
容琛看着踉踉跄跄的夏溧,眼都红了。
这是他娇养的小玫瑰,此时蔫巴巴的,还受了伤。
夏溧远远地看了一眼容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张雅芳虽然此时一身狼狈,但是看到夏荀身上的伤口还是忍不住惊慌失措地想冲上去,被容琛拽着,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怒喊“你为什么要打小荀,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小荀出手。”
林深看着女人,开口“我知道夏荀不是我的种,我没杀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张雅芳“他是我说他是他就是当年你进监狱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我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勾引夏振雄,骗他说那是他的孩子,为我做亲子鉴定的那个人是我的同学,事成之后我还给了她两百万封口费”
林深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不决,张雅芳继续说道“夏荀很像你,性格倔强,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