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那给你留盏燕窝”
魏丹烟“行。”
困过了劲儿,江洛有点犯恶心,也没吃多少。
她叫魏丹烟起来,商量说“这样大事,一个人定然撑不住,不如咱们轮流,你带大姑娘守白日,我守夜里,如何”
魏丹烟寻思片时“倒也好。只这样,你要辛苦了。”
太太或许停灵二三十日,或许四五十日,连着黑白颠倒几十天可不是好受的。
江洛说实话“我更怕带不好大姑娘。这还是你帮了我呢。”
夜里没人,不过按时烧纸、念经、上香、哀哭,白日也少不了这些活,还更忙。
魏丹烟便道“那好,我起来了,你且回去睡罢。以后咱们卯初、亥初换班,怎么样”
卯初即清晨五点,亥初为夜晚九点,也就是江洛每天值八个小时夜班,魏丹烟上十六个小时白班。
江洛问“不如夜里换班再早些你多歇一个时辰。”
魏丹烟道“罢了,夜里难捱,我白日还能偷空歇一会。”
江洛便不再推让,又想起一事,说“虽还不知太太在哪处停灵,但这两日这里乱糟糟的,大姑娘必然歇不安稳,你看能不能寻空和老爷说,让大姑娘先搬到你那边住几日也免得总是触景伤情。”
魏丹烟点头叹道“果然你想得周全。”
江洛着实困极,想了一遍确实没她事了,便赶着回芙蓉院睡觉。
睡到下午两点起来,胃里饿得像火在烧。她擦完牙漱口,来不及洗脸,先吃三块点心下肚。
甘梨回道“夏萍姑娘午时使人来说,等姨娘醒了,想见姨娘。姨娘的午饭厨上早就备好了,现在去传”
江洛“传饭。吃了饭请张姑娘来。”
只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三间屋里所有被褥帐幔枕垫都换了素色,略鲜艳些的摆设也都收了起来,连前日她去花园里折下来插瓶的海棠枝都不见了。
甘梨说“知道姨娘爱惜花木,我亲自拿了去花园里,仍放在海棠树边上了。”
江洛“五更才停的雨,你就去花园里,鞋袜都脏了吧”
甘梨忙道
“脏了再收拾就成了。”
江洛未置可否,等吃完饭,便开箱拿出两匹新绸,分了甘梨冬萱一人一匹“今日起咱们都要熬夜了,你们只有比我更辛苦的。拿着吧,等出了孝,好好做身衣裳穿。”
这两匹绸不算贵重,放在外面也要卖二两银子了,甘梨和冬萱都忙谢恩,冬萱还说“伺候姨娘都是应该的。”
江洛只一笑。
哪有谁就该伺候谁,谁就该照顾谁的道理。
不一时,张夏萍到了,进来便在江洛耳边问“是不是有人给姨娘使绊子”
江洛惊“这话是哪来的”
张夏萍忙忙道“不然怎么说以后日日都是姨娘守夜夜里一件事都没有,几十天下来,不是把姨娘挤出去了吗”
江洛沉默了好一会,才问“你是自己这么想到的,还是听谁说了什么”
张夏萍“当然是我自己”
江洛看她。
张夏萍愣了一会“是是我看盛霜菊那喜上眉梢的样儿”
江洛无奈“去年春天还说你变了样,怎么如今还是见风就是雨的。”
张夏萍“嗐谁叫她总那么讨人厌呢”
江洛耐心和她解释了一回“魏姨娘如今是良妾了,还是先太太的心腹,和我有什么争的”
魏丹烟既不想争林如海的“宠爱”,又不太可能扶正,还有身份有家人,完全没必要给人下绊子。最关键的是,她上夜班的确是她自己想到,自己提出来的,没有人拿言语诱导她。
看张夏萍想明白了,江洛问“你们也要轮班举哀的,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