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鸢还在说着什么,但是那维莱特已经一句都听不见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的顾问先生温柔又聪明,无论换了谁去,都不会比凌鸢更能确保万无一失。
但是他不想。
他自寒潭深渊而生,又见惯了枫丹百年审判中暴露出的人性阴暗,他再清楚不过凌鸢会在“黑市”里面对什么。
他的顾问先生眉眼干净如同山脊的雪松,或者清澈溪流里的鹅卵石,纯粹而清冽。
这是原罪,是纯白的蛊惑,是黑暗里突兀亮起的一点焰火,吸引着无数肮脏的飞蛾,也同样吸引着
他。
凉风贴地而起,那维莱特忽然伸手扣住了凌鸢的后颈,低下头去,毫不犹豫地含吻住他的嘴唇。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熟悉的木质香气里带足了陌生的占有欲,伴着那维莱特峻挺的身姿笼罩下来。
凌鸢的大脑彻底宕机。
这是什么
他和那维莱特接吻了
背靠路灯灯杆,那维莱特单手撑在他头顶上方,只留给他狭窄的一方空间。
凌鸢怔愣地盯着眼前根根分明的睫毛,直到一点温濡的舌尖探进他微张的唇缝,他才猛然惊醒,“唔”了两声挣扎起来。
察觉到怀里人突然的推拒,那维莱特不满地皱了皱眉。
如果是从前,凌鸢拒绝的事情他一定不会继续做,但是这次他并没放手。
他有些贪恋这种感觉,他的顾问先生连舌尖都是甜的。
直到凌鸢用力把他推开,那维莱特才睁开眼,泛着荧蓝光泽的紫瞳缩成一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上位者的侵略感与威严,使凌鸢本能的一阵紧张。
好在那维莱特很快冷静下来,他垂眸凝视着凌鸢“为什么推开我”
“我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在干什么啊”凌鸢用袖子捂住半张脸。
他可以确定,自己现在脸一定红的能滴出血。
“这不是人类表达爱的方式吗”那维莱特神情认真,“我想保护你,也想永远能带你在身边。我想告诉你,我”
他扑扇了下睫毛,似乎在纠结要如何表达,过了几秒钟才敲定用词,“我爱你。”
凌鸢觉得他现在应该晕死过去,或者穿越回去把那对小情侣暴打一顿无论哪种都好。
这样他都不必直面眼下尴尬的局面,也不必直面自己心底因那句懵懂的“我爱你”而升腾起的、喜悦的震颤。
是的,他居然有一点开心。
完蛋了,出大事了
凌鸢心跳如擂鼓。
“不是,你弄错了,这、这不叫爱”他着急忙慌地拉开和那维莱特的距离,语无伦次道,“很晚了,该睡了,你、我明天就要上路不是,动身,你早点睡吧。”
说完,凌鸢转身就要跑,“等等。”那维莱特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在凌鸢震惊的注视下,他抬手解开了胸前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