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凝神地举着撬棍走入玄关,他听到客厅里遥遥传来周斯复的声音“他很快就回来您想喝点什么”
刚走出玄关,时添便看见沙发前坐着两道人影。正对着他,坐在南面沙发上的是穿着家居服的周斯复。周斯复正在茶几前弯着腰低头倒茶,似乎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而坐在周斯复对面的,是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背对着时添坐在沙发前的中年人身形一顿,缓缓转过了头。
看清面前人的脸,时添举着手中撬棍,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季,季”
他原本下意识地打算喊爸,但随即反应过来,他和季源霖早就已经离婚了,最后只能磕磕绊绊地补全自己的话“季叔叔”
“小时”
看到他,季父赶紧从沙发前站了起来,“你总算回来了”
视线落上悬在头顶的粗长铁棍,季父轻咳一声,有些讪讪道“小时,你这是”
“”
时添连忙放下手中凶器,顿时面红耳赤地几乎快要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啊这个,不是”
幸好周斯复眼疾手快地端着一杯茶,绕过茶几来到季父的面前,化解了他的尴尬“老师,喝茶。”
五分钟后。
坐在一起,看着季老师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低头饮茶,时添和周斯复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三个人在宽敞明亮的客厅中面对面盯着对方,场面一时间非常诡异。
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前夫的父亲,偏偏在自己回公寓前,两个人还单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时添觉得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掌控的范畴。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重要的一点。
季老师以前不仅是他和周斯复的物理老师,也是他们以前的年级主任。当年每次周斯复翘课逃学,都会被季老师揪着耳朵从校外的网吧里拎回班里来,偏偏周斯复还不信邪,居然还敢翘了季老师的课,把人家儿子给堵巷子里打得鼻青脸肿。
从那以后,一中的校园里就流传着一则传言,说周斯复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有见到季老师的时候,就跟老鹰见到小鸡似的,秒怂。
果然,自打见到季源霖他爸以后,周斯复便完全收敛了平日那种上位者的嚣张气焰,神情僵硬地坐在沙发前面,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察觉到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时添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开口“季叔叔,您怎么来了”
他和季源霖当初打官司的事闹得挺大,但由于他俩都不想让双方父母牵扯进来,一直都瞒着家里的老一辈,只说是公司出了点事正在闹矛盾。直到两人成功离婚,季源霖下落不明,他才接到了老时的质问电话,要他立刻给家里人一个解释,他和季源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硬着头皮和家里人如实交代了自己的遭遇,他一连好久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就担心老时又被自己给气成高血压。
在那之后,他就没再问过老时季源霖父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双方父母有没有断绝往来。没想到过了大半年,季老师居然会亲自找上门来。
“”
双手交握在一起,季老师在自己的两个学生面前满脸欲言又止,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
“是这样的,小时,”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季老师哑着嗓音缓缓开口,“我知道,是源霖这小子对不起你在先,我也和你师母商量过了,说我们季家已经欠你够多了,这种事不来找你”
“但你师母最近天天以泪洗面,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我左思右想,找老丈找你爸要了你现在的住址,想着来找你问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