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入周斯复怀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缕疑惑
等等
回他住的地方干嘛
药在酒店,不是应该送他回酒店吗
被周斯复打横抱上车,在后车厢躺下,时添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周斯复的大腿上,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空调毯。
随着车辆往前启动,他又觉得胃部开始一阵阵痉挛,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卷上心头。刚准备忍着干呕开口,让司机师傅开慢点,整个人便又开始晕眩得厉害,头一偏,短暂地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重新回到了一小时前,自己刚刚冲出博览馆后门的时候。
在看到门外人是季源霖的一刹那,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震惊,为什么自己的前夫会出现在这里,反而立刻产生了一股非常强烈的失落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在自己的认知里,这个姓季的男人已经不再特别,和千万个萍水相逢的普通人一样,成为了他前三十年人生中的一名过客。
放下、释然,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都可以。
他与过去的时添和解了。
从季源霖口中听到以前对自己的爱称,他只是失神了一瞬,便面无表情地在台阶上后退半步,平静地开口问道“花是你送的”
发现他刻意拉开了一段不远的距离,季源霖的眸光略微一沉,面上却仍旧笑得很有风度“只是来祝贺一下你,没别的意思。”
盯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了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神色“好,我知道了。”
看他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季源霖挥退跟在身后的保镖,往前一步,迈上了博览馆后门的台阶。
“喜欢吗”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季源霖略微抬高声调,温柔地问,“是你以前最爱的caro。”
“我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caro的花期虽然短,但红得张扬,一点都不小家子气,就和它的花语一样,代表”
“代表勇敢炽烈的爱情。”
接着季源霖的话往下,他脸上的神色淡淡,“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听到他这样问,季源霖不禁一怔,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什么”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往下走了两步,在离季源霖不到一米的台阶前停了下来。
“靠近点。”
对着面前的男人扬起眉梢,他的嘴角也缓缓勾出一抹动人的弧度,“有话想对你说。”
被他脸上久违的笑容恍住了心神,季源霖望向他的目光在顷刻间变得复杂而又迷离。
看到他站定脚步,缓缓往前覆下身,和自己越来越近,季源霖屏住呼吸,微仰着头哑然出声“添添,你”
当着季源霖的面,他将怀中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一股脑全按在了男人俊美无比的脸上。
花瓣从半空中悠然飘落,顷刻间落满整个台阶。玫瑰根茎处残存的花刺抵上了面前人的唇角和下颌,随着他从上往下不断加重力道,慢慢划破了男人的脸部肌肤,在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淡却又刺目的血痕。
看到他的这番动作,站立在台阶下的保镖们全都呆住了。
将盛开的红玫瑰在男人脸上硬生生碾碎,他用手撑住面前人僵硬无比的双肩,慢条斯理地偏过头,靠近男人的耳畔。
“季,源,霖,”他笑了,“滚你妈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