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芝似懂非懂的点头。
金秀珠突然认真神色道“每个人为人处事的观念都是不同的,你的养父母属于那种没有主见的老实人,心智不坚定,也没有眼界,他们看不清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所以只会教你们比较浅显的道理,要你们忍让退让,要你们吃亏,做个老实人。因为他们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了你母亲的青睐与馈赠,所以才会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以至于养成了你和你妹妹截然不同的性子,你听话忍让懂事,你妹妹各种掐尖要强,她掐尖要强是觉得那样不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会各种唱反调。其实真正来说,你们两个性子区别不大,都是他们错误教育导致的。”
“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听你哥说,到时候会分配工作,那时你将要跟更多的人打交道相处,跟人相处的法子我很早就说过,不要心软,对任何人都不要心软。也要学会审时度势,要明白自己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再用不同的方法对待不同的人,但总而言之,你不能怕事。”
白景芝安静听着这些话,她很清楚,嫂子讲得这些她从课堂上学不到,如果嫂子不跟她说,她一个人恐怕要摸索好久好久才能感悟出来。
她感激的看着金秀珠,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原本已经睡着的张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听到了金秀珠说的话,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金秀珠这个年轻人看得明白。
最后还是忍不住翻过身来,对白景芝道“听你嫂子的,她说的这些话你现在可能不太懂,但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每一句都是对的,以后你要是工作了,别心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就像我,年轻时候是厂里的标兵,本来有机会去省里参加培训的,但参加前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举报男女关系混乱,因为时间紧迫,上面领导来不及调查,怕出事就把我刷下来了,她代替我去省里参加培训了,最后她留在省里,听说现在在省里纺织厂当什么领导。”
白景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有些惊讶的看着人,“没人骂吗”
张眉苦笑着,“谁会骂呢现在人家混的那么好,回来一趟,恨不得都捧着她。除了自己家人,没有会盼着你过得好,人都是自私的,你过得好人家嫉妒,你过得不好又会瞧不起。”
“你很幸运,有这样的嫂子,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不像我没人教,家里长辈只会让我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要是当初闹一闹,有家人给我撑腰,或许也不一样了。”
想到这些,张眉眼睛有些红,曾经自己也是个很要强的人,事事都做最好。可经历那次的事情后,她整个人就没了精气
神,浑浑噩噩的。
白景芝同情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金秀珠笑着道“有人年少出名,有人大器晚成,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看,这次就是个机会,咱们把这次的展览大会弄好,给纺织厂多拉一些订单,以后谁知咱们纺织厂会走到哪一步说不定还能超过省里呢。你现在四十多岁,还能再干个十几二十年,也不一定就比她差了。”
张眉知道金秀珠在安慰自己,但不得不说,这些话还是给了她一些希望,哪怕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总比得过且过的好。
她想了一会儿,默默从床上爬起来给两人帮忙。
金秀珠动作很快,一晚上就将三人的衣服缝好了。
张眉拿着三件衣服仔细看,一边看一边惊叹对金秀珠道“你这手艺真是绝了,简直比百货大楼里卖的成衣还好,这穿在身上得多好看啊。”
金秀珠笑笑,“明天再做几套,到时候找几根绳子和棍子,把这些衣服挂起来展示。”
张眉点头,不过脸色犹豫不决,“这次是布料展览大会,咱们挂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布料咱们也有,衣服就是布料做的,有什么不合适”
张眉点点头。
第二天,金秀珠几人又在招待所做了几身衣服。
白景芝下午离开的时候,金秀珠知道她明天上午只有两节课,让她上完课就过来,到时候来当她的托,当场签下订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