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何人?”正义感这个玩意一上来就啥也想不起来了,苗魁马鞭一伸就挡在了孙主簿前面,脸上没半点笑摸样,还是半仰着头用眼角看人。
“何处来的贼配军,尔等难道是瞎子吗,还不把这些人驱散!”孙主簿个头本来就矮,踮着脚也看不清面前这位长啥摸样,但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不屑。
于是他也没惯着谁,禁军有什么可牛的,这年头再大军功的军人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堂堂转运司主簿我怕你个毛!
“且慢!转运司何时有缉拿人犯之职?刑司自有州府、民司皆归提点刑狱司处置,尔等难道不知我朝律法?”苗魁还是头一次被人驱赶,差点气乐了,但还是打算以理服人。
“……大人、大人!小民冤枉啊,这位孙主簿污蔑我家失课,可空口无凭,既拿不出账簿又没有课单,怎可强行拿人。还请大人为小民……啊!”
苗魁这一顿诘问还真把孙主簿给问住了,他是靠着亲家的关系才当了主簿,大宋律真不太清楚。平时转运使大人让干嘛就干嘛呗,问那多有毛用。
就在他眨巴着眼琢磨该如何回答才不失主簿脸面时,人群里突然扑过来一个人影,趴在苗魁脚前就是一顿哭诉。口才还挺好,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把孙主簿干的事儿全给戳破了。
大宋律孙主簿可能背不下来,但他心里明白,在周家这件事儿上转运使和自己确实是违法了。可越是明白就越恼火,周家这个老婆子太可恨,这不是当着外人让自己丢脸嘛。
还是在转运使家门口,士可忍孰不可忍,我让你哭、我让你喊,给你点厉害尝尝。这一棒子下去正中老太太太阳穴,当时就把人给打趴下了,再无动静。
“朗朗晴坤、光天化日、当街行凶……嘿嘿嘿……孙主簿是吧?来人啊,给我拿下,敢反抗者即可诛杀!”
这一棒说真心的,苗魁百分十九十能挡下,但他没动,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倒地,这才狞笑着上前一步挡住了孙主簿进入转运司的路,面色突然一变,低声下达了命令。
“喏!踏、踏、踏……”跟着来的只有十二名军卒,自始至终苗魁也没把当地官吏当回事儿,他有他的骄傲,如果进京兆府办事儿还得前呼后拥,除了丢人之外他觉不出有任何必要。
这十二名军卒也很给上司长脸,刚才一直都和木头人似的站在十几步开外,不管这边在说啥都没任何动作。
但一听到上司的命令或者看到手势,立刻就活了过来,五人在前、七人在后,直刀平举。两边多出的人转向了侧后方警戒,每次踏出一步都铿锵有力。虽然只有十二人,却不比一百二十人气势弱,一步一步的向孙主簿和那群矿丁逼了过来。
“这这这……这是要造反!贼配军要造反,还不都一并绑了!速速去回报大人,调弓手、调弓……”
孙主簿有点傻眼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禁军,仔细一看吧,好像是和平日在城里闲逛禁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