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辽国也不打算接着打了,这是要谈判的节奏。本官这一去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新军,告别的事儿就免了吧。你们几个替本官感谢新军将士这些年不离不弃的情谊,更要感谢他们为国征战的勇气,然后再驾船回家。本官一走,自然会有人来此接任的。”
拿着圣旨洪涛看了好几遍,心中五味杂陈。高兴的是终于不用再打仗了,要不自己还得带着缺少武器的新军去当炮灰。
失望的是朝廷依旧保守,没有趁机再向北、向东推进推进。不把辽人逼到绝境,在谈判桌上就无法擢取足够的利益。从这一点上讲,自己和新军将士们三年的努力并没取得最好成绩,只能算勉强及格。
难受的是这支新军以后的出路堪忧,他们不融于任何一支禁军,可头上却挂着闪耀的百战雄狮光环。
朝廷很可能对他们报以厚望,却不知如何统领,将来难免惨败。一想起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士兵得不到好归宿,就有一种害了别人又无力阻止的落寞。
可惜洪涛不是圣人,从来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别人的死活顶多是哀怨几声,多一点忙都不会帮,第二天就带着五十名特种兵和王十二、王十七启程去固安。
这也是圣旨上允许的带兵上限,新军可以舍但特种兵真舍不得。除了这五十人之外,其他特种兵会加入山川都察院和新成立的邮局系统。
虽然身边这有这么点马,可辽国使节见到这支完全不同于北宋禁军的队伍之后依旧面色铁青,互相介绍打招呼时都尽量站远点。
树的影、人的名!开国候王诜的恶名曾经让西夏人闻风丧胆,现在凉王王诜又让辽国人视若恶鬼,连一向嚣张的态度都收敛了不少,一路上人人紧绷着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像是要随时应对厮杀一般。
这次洪涛没再去和辽国使节多废话,有了萧兀纳和特里公主的前车之鉴,他更不打算和对方结交,甚至连谈判内容都不想打听。
此事已经和自己无关了,哪怕辽国使节把谈判内容、底线都写在纸上详细汇报也不想听,爱怎么谈就怎么谈,本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把这些人安全送到开封都亭驿中就万事大吉。
和辽国使节的态度相反,自打从雄州进入边境,一路上不停有沿途百姓拿来酒食奉上,每个驿站见到这支黑衣军之后也把最好的房间让出来,反倒是辽国使节的待遇明显降低,有间房住就成了,根本不管好坏。用驿卒的话讲,有新军在此哪儿轮得到契丹人挑三拣四。
这种情景洪涛在湟州时就曾亲眼见过,没想到来河北又温习了一次。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不光巩固了国防,还给人民带来了自信。
路上除了遭遇了人民的爱戴和驿卒的特殊照顾之外,护送队伍并没遇到任何阻碍,很顺利的渡过了黄河,一抬头,开封北城历历在望!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开封,这座城市还是那么巍峨雄壮,这里的人民也依旧那么喜欢看热闹。三年前自己就是在他们的欢呼声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城的,十年后也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