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年前爷高中解元完婚起,便是新婚之夜,他家爷都没踏足过碧波阁半步,就更不用说主动去了。
二爷今个是怎么啦一大早的这么异常,破天荒的去了碧波阁,怕不是夜里撞客昏了头了吧
撞客了的谢真,这会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人,心里惴惴不安,别看人走的快,脚下其实是飘的。
整个人披头散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碧波阁去,谢真满脑子想的都是,是她吗她来了吗来的该是哪个她会不会她全都知道
会不会见了自己不喜自己还厌恶抗拒自己可怎么办
镇国公府西后院碧波阁。
话说整个镇国公府上下,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府里的真二奶奶是个不得宠,还不招上下待见的主。
当初硬是仗着上一辈的恩情拿着婚书主动上门,死皮赖脸的嫁入公府,还没点自知之明的点名道姓要嫁嫡子,可怜了他们如圭如璧的玉郎真二爷被逼顶了锅,娶了这么个无亲无靠还没得什么好嫁妆的孤女。
公府伺候的下人也惯爱踩高捧低,像是碧波阁这样的冷衙门,但凡是个有本事的都不会在这里混,剩下的小猫两三只也不多,这就导致了偌大的碧波阁,加上真二奶奶带来的那位贴身陪嫁大丫鬟在内,伺候的不过五人而已,这还包括了两个粗使在内,实在是拿不起公府嫡出奶奶的架子。
冷衙门有一点好,是非少,平日里也没甚人来,这会子天还早,此刻的碧波阁里除了俩粗使起来打扫庭院外,连值夜的小丫鬟都还在寝房内真二奶奶床榻下的脚踏前睡着,不招待见早早就被老太君跟夫人免了请安的真二奶奶自然也还在床榻上酣睡。
拔步床上躺着的身影显得很瘦小,此刻床榻上的人正陷入梦境。
梦里,秦芜下意识揉搓着自己被拽过的手腕嘶了一声,打量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秦芜再度茫然了。
莫不是自己先前的一切都在做梦要不然她怎么站在自家的小楼跟前呢
明明,明明
明明她记得的是,连日暴雨没生意,见隔壁秦阿姨的母婴店都关门了,她也跟着早早关门上楼,本是在家里干饭来着,臭香臭香的螺蛳粉都没吃进嘴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耳边一阵轰鸣,紧跟着她两眼一黑,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到了那个极其阴深恐怖,可能应该叫做地府的鬼地方。
再后来,都没等她醒过味来,奈河桥头她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痴情鬼,不问青红皂白拉着自己就跑,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她推进一条黑漆漆的幽深通道,再然后
嘶
再睁眼,眼前自己身处的地方竟是自己自小长大的家吗
秦芜飞速奔跑,冲进了自己的家。
她叫秦芜,出身西南一个小山城,爸爸是乡下人,当兵退役后分派到城里工作,后来还认识了家中历代行医的妈妈结为夫妻,然后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