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不接话,太后心里更加恼火,捏着茶盏的手,都用力到关节泛白。
她最厌恶皇帝的无视。
这比顶撞反驳她,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她忍了又忍,到底是顾忌着有外人在场,没有发飙,而是暂且忍了下来。
咔哒,茶盏被她轻轻放在案子上,再抬眼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还带上了慈祥的笑意。
眼风里一直留意太后的栾哲哲“”这是变脸么
“皇帝如此有谋算,母后也可放心了,只是,林贵妃毕竟掌管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也未有定论,就禁了贵妃的足,贵妃一心为着皇上,自是不会说什么,只是哀家瞧着那孩子这些年为后宫操劳,有些心疼,皇上调查归调查,贵妃到底还是贵妃,禁足就免了吧。”
正惊讶太后的变脸之快,又听到这番话,栾哲哲意识到慈宁宫这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太后一直盯着她呢,她当然不敢去看褚铄的脸色,免得太后更加记恨她。
她也放下茶盏,嗓音淡淡道“儿臣自有安排,母后无需费心。”
话落,她在心里默念,这都是你儿子自己提前安排好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儿子,不要怪我,从头到尾我都是个受害者。
太后其实料到了皇帝会这么说。
她其实并不恼,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道“后宫事务繁多,皇帝既禁了足贵妃的足,那后宫诸事皇帝打算交由谁打理”
栾哲哲觉得太后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后宫本就是林贵妃主理,舒嫔和孟嫔两人协理,林贵妃被禁足,不是还有舒嫔和孟嫔么
但她不能发表看法,只能乖乖复述褚铄的安排“儿臣自有安排,母后无需费心。”
太后“”
太后被气笑了。
“好好好”
“很好”
“很好”
太后连说了好几遍好,栾哲哲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褚铄这次有些过分了。
但她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并不能做什么,只安安静静坐着听。
就在她犹豫该不该这个时候就告退免得把太后气出个好歹,到时候穿回来了,她头上的账可就更多了
没等她瞧褚铄询问他,就听到褚铄突然抬手露出他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手抵在唇边,剧烈咳了起来。
该走了
栾哲哲收到信号立马起身“前朝还有事,儿臣带栾贵人先行告退。”
褚铄也起身冲太后行礼“嫔妾告退。”
离开的时候,栾哲哲都没敢看太后的脸,一直到出了慈宁宫好远,她全身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同褚铄说话,转头就看到褚铄绷着脸,情绪很不佳的样子。
栾哲哲立刻闭上了嘴,并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对天家母子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搞到了现在这个份上。
栾哲哲甚是唏嘘。
当然了,她也只是唏嘘一声,并没有想参与什么。
毕竟亲子关系不好的家庭,比比皆是,别说是这样的朝代,就算是现代社会,原生家庭问题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御香宫。
栾哲哲自以为自己十分尊重褚铄的隐私,却不知道,打从他们两人朝着御香宫走去,满宫里就传遍了
皇上亲自陪栾贵人去慈宁宫见太后又亲自陪着栾贵人回御香宫还是一路手牵着手从慈宁宫回寝宫的
栾哲哲是在看到御香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群宫人震惊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她是一路牵着褚铄的手回来的。
罢了。
震惊片刻,栾哲哲已经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现在是个宠妃的事实。
一踏进寝宫,栾哲哲十分激动地接受了自己是个宠妃的事
整个御香宫幡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