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琢磨着江飞燕这句话的意思,决不可能是同情自己以前在乡下生活。更大可能,也许是这两天的农村生活让她苦不堪言,想寻求一个同类者。
人性不就是这样么,自己过得不好不要紧,只要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可如果只有自己,那这份不好就会被无限放大。
想明白后,苏彤点了点头“是挺苦的,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最后那句话也算是安慰江飞燕了。
江飞燕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也红了眼眶,不怕告诉苏彤一件事。
“你知道吗当时说好要将主屋的另一个房间给我和杜为民做婚房的,后来婆婆临时改变了主意,说我和为民在外头工作,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住几天,主屋的房间还是给小叔子,这样他以后也方便找对象。”
杜为民父母的做法明晃晃就是,这个媳妇已经到手了,也不用画大饼哄着了。
苏彤听了都觉得杜家做的过分,性子向来跋扈的江飞燕是怎么忍下来的难怪后来姑妈夫妻在杜家转了一圈后脸色难看成这样,想必也是没想到杜家连间像样的房间也不给大儿子做婚房。
唉,这桩婚事开始就这么糟心,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有的婆家真的拎不轻,亏待儿媳妇活像占了大便宜似的暗地里高兴,是完全没不知道因果循环四个字吗
本来要一个人去融入另一个家庭就很难,作为长辈还不愿意主动付出,真当现在的女性还跟以前一样嫁猪随猪,嫁狗随狗
虽然不知道表姐和姑妈为什么忍下,但杜家什么情况江家什么情况明摆着的,杜为民的父母以后有为自己的目光短浅哭的时候。
苏彤告别江飞燕,很快在杜家附近的小道上看到陆家其他人。
全部人,除了天真烂漫不知愁的敏儿玩的格外开心,其他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过中午那餐,陆家人拒绝了杜家客套的挽留回城了。
江飞燕红着眼目送父母,看得出陆娟和江涛虽然不高兴,但却超乎意料平静。
回程的路上,陆娟硬是挤到了陆一诚这一车,和母亲并肩坐在后排。
陆老夫人抱着昏昏欲睡的曾孙女,在女儿一上车就提醒“孩子要睡觉,你可别大声叨叨。”
陆娟点了点头,这一路她确实没唠唠叨叨,但却说了一句让苏彤都为之震惊的话。
“杜家这样对我女儿,大不了等飞燕将孩子生下来后不过了,孩子随我们江家姓,我们养。”
这说法,不就是几十年后的去父留子
苏彤难得对陆娟姑妈刮目相看,真没想到,某方面思想领跑几十年。
而陆老夫人却是再也忍不住,狠狠拍打了女儿两下“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教育孩子的。果然做出了这种出格的事。”
她这话,不正是验证了大家没说出口的猜测么。
陆娟也不躲,又也许是车里面空间太小,她无处可躲,坐在那任由母亲打。
陆老夫人是真的气到了,一到了江家筒子楼下,就赶女儿下车。
陆娟邀请他们进去喝口水,陆老夫人气呼呼说“喝不下,气饱了。”
陆娟难得没有因为母亲的语气生气,反而罕见安抚起来妈,你小心别气坏身子,我还指望着能多仰仗你几年。”
她这辈子,也许从没想今天这样,如此真心实意希望母亲长命百岁。
经历女儿结婚这事,她才彻彻底底的明白,能依仗的,始终是和自己有着切割不断血缘关系的至亲。
江飞燕的婚礼回来,陆老夫人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陆母从儿媳妇那知道事情经过,向来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骂了杜家。
“作孽,媳妇就算千般不好,也不该这么轻贱。不喜欢远离就是。”
就这句话,苏彤想说,再没比她婆婆三观更正的婆婆了。
从婚礼回来后,苏彤因为店里的事连着忙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