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洵神色未变,心头却微微一惊。
他今日之所以答应带裴元滢一道去医署,正是因为姜沅去了南县,这样她们彼此便可以错开,没想到,清晨
的那一幕,竟被她无意撞见。
裴元洵沉默片刻,含糊道昨日少陵闯了祸,我去代他向人家道歉,许是你看花了眼,那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姜沅已死去几年,怎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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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样一说,裴元滢便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不过,隔了一会儿,裴元洵又道“那青鱼巷,你记得不要过去,那里有人家养了条大黑狗,会咬人。”
裴元滢立刻摇了摇头,道“我才不会去呢,那巷子又小,那里面的宅子又破,去了我都嫌把我的绣鞋弄脏了。”
裴元洵沉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裴元滢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大哥,你知道咱娘为何跟那个谭医官闹过口角吗”
这件事,裴元洵并没有细问,他拧起眉头,道“有何过节”
裴元滢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那个谭医官说话有多难听那一回她到府里给咱娘看心疾,正好咱娘的一个丫鬟剪坏了件好衣裳,娘让她顶了个瓷罐站在太阳底下长长记性,结果正好被谭医官看到了,她冷嘲热讽,说娘是非好坏不分,刻薄寡恩,那衣裳一看便是猫爪子勾破的,查都不查清楚就处罚丫鬟,咱娘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倒好,冷着脸撂挑子就走人了虽说后来查清了,那果真是猫儿勾破的,但是,抛开这个不说,谭医官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问题也太大了吧”
她絮絮叨叨说着话,身旁却没有回应,裴元滢转眸看去,才发现大哥搁在膝头的大掌微微握紧,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甚是沉凝。
大哥情绪似乎不好,裴元滢知趣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到了杏林医署,他们径直去了谭医官的医室。
不过,谭医官却并不在那里,李修已跟谭医官套过近乎,谭医官答应见位高权重的裴大人一面,差人给他留了话,让他到清和苑来。
到了清和苑,裴元滢左右环顾一周,啧了啧嘴,说“大哥,谭医官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只有几根竹子,连盆花都没种,要我住在这种破地方,一天我都受不了。”
裴元洵警告似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裴元滢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没再吭声。
房内,姜沅与季秋明已从南县返回,正一左一右坐在书案旁,跟谭医官说着那肺症的详情。
南县距离兴州不远,一来一回只需半个时辰,那几例难治的肺症他们已诊治过,只不过,其中那女子的肺症与旁人不同,要更严重一些,这种情况不可忽视,所以,一回到杏林医署,季秋明便与姜沅一起来找谭医官,想要探讨寻求一个更适合那女子的诊疗方子。
正在他们说着话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两道脚步一前一后渐行渐近,越过清和苑的竹门,跨过台阶,向房内走来。
那其中一道脚步声沉稳有力,分外熟悉,姜沅迅速抬眸,循着声音,向房门处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