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师也忙道“各位好汉,我常从这里过,知道你们的规矩,你们不伤人,我们不报官,只请你们说话算话,早点让姜大夫回来。”
听完这话,那首领身旁的山匪低声道“老大,咱们寨子里那群商队的人已经够多够烦了,再来个孩子,要是天天哭,咱也受不了,再说,二当家没说要她的命,只说让咱客客气气地请人,要不,就依她说的来”
那山匪头子想了想,拿刀一挥,哼道“算了,就算你们去报官,也不顶个屁用。你们就在这附近等着,我们二当家说什么时候放人,就会放人。”
他说完话,姜沅沉默了一会儿。
这群山匪所言不虚,刘知府屡次平匪都无功而返,即便他们现在去报官,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反倒可能适得其反,让劫匪生出杀人的念头。
姜沅想了许久后,轻声对胡娘子道“你们去昨晚投宿的驿站等我,告诉宁宁,说我去给人
看病去了,若是三日之内我不回来,你们不必再等,立即返回兴州报官。”
隔着车窗,胡娘子抱紧了尚在熟睡的宁宁,抹着眼泪应下。
之后,姜沅又对那两位镖师道“请两位帮我照看好家人,多谢,若我有不测,请将她们送回兴州。”
身为镖师,却不能保护自己东家,两个镖师满面羞惭,抱拳道“姜大夫,你放心吧,我们虽然无能,也会尽力帮您照顾好她们的。”
姜沅随着山匪们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主寨。
一路上,她谨慎地打量着。
那寨子名为十八寨,其实并未虚夸,那大大小小十八座寨子依次建在半山腰处,每个寨子大约一个百十多户的村庄大小,它们错峰相连,中间以山道沟通,而且,上山的路陡峭崎岖,若非对此地熟识,连寨子的大门都难以发现,十足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进了主寨,那些山匪却没有带着姜沅直接去见他们的二当家,而是道“我们二当家的有事,你先去那边房里等着,待他回来了,你再过来。”
他话音落下,就有人在前头带路。
那人领着姜沅到了一间木屋前,推开门,对她冷声道“进去等着,若非叫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这个房门”
姜沅刚走到房里,那房门便被啪嗒一声反锁上。
那声音让人心头一惊,她下意识咬紧了唇。
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打量房内,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自里面慢悠悠响起“这群山匪可真不厚道,打劫我一个过路的商户就罢了,竟还送来一个女子,这可真是让我很为难啊。”
姜沅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就在房内不远处。
他嘴里叼着一根干草,长腿半屈,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地靠在墙壁上。
他的衣服一看就很华丽贵重,相貌也很俊朗,只是脸色显得过分苍白。
看见姜沅蒙着面纱,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他挑起修挺的长眉,闷声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