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充耳不闻。
就在她的足尖距离阶沿不足半寸时,一只大手突地伸了过来。
只一瞬,姜沅觉得手腕被握了一下又飞快松开,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被一股刚劲的力道带回了别处。
姜沅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回忆着方才那熟悉的触感,心口难以抑制地砰砰直跳起来。
耿千户站在不远处,开口,声音粗哑低沉“抱歉,姜大夫,方才冒昧唐突了。”
姜沅没抬头,泪水悄然蓄满眼眶。
看她没作声,耿千户默然片刻,道“姜大夫,抱歉,我得走了,你的话,我会带给将军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待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姜沅擦去脸上的泪水,快步向御医堂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将军到底为何会隐瞒身份,她想,他一定是遇到了难题才不得已这样做,想必,事情的真相与那个二十多年前离开的御医有关。
姜沅径直去了御医堂专门存放行医记录的书库。
那里有许多书架,每位御医曾经的请脉看诊都记录在册,那些书册按照年份一一排列在书架上,放满了整个书库。
姜沅找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位御医的行医记录。
他曾多次为宫中诸位娘娘请脉看诊,其中,他似乎最得当今太后娘娘信赖,因为,他去过太后娘娘处请脉的次数最多,而不太寻常得是,就在她三岁那年马车落水之前的日子,那位御医还曾去过南安侯府,为沈夫人看过病。
沈夫人与当今太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脑中突地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姜沅死死咬住了唇,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也许,她的落水,魏王殿下的急症,都并非是意外,而是沈家刻意为之。
清晨时分,天色微亮,姜沅回到了南安侯府。
碧蕊要去厨房给她的主子端一碗燕窝粥,见到二小姐回来,她敷衍地行了个礼,便提着食盒往厨房走去。
姜沅转眸看了一眼那道旁盛开的苕药。
她知道,她那位姐姐对花粉是有应激之症的。
姜沅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回到院子后,她便请了刘管家过来,吩咐他几句话后,她又去了一趟清隐寺拜见圆明方丈。
半个时辰后,用完燕窝粥的大小姐突然昏迷不醒,浑身起满了红疹,以前她已有过数次这样的症状,府里的人都知道是大小姐犯了应激之症,便赶紧请大夫来看。
不过,那大夫不知被何事绊住了脚,一直迟迟没来。
姜沅去了她这位姐姐的院子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