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存想领悟片刻,林星火从匣中取出一张赭黄符纸,泛着微光的符笔蘸朱墨,一挥而就刺啦,挥到半截,符纸突然“嘭”的碎成一堆纸屑。
林星火又沉思片刻,再取出一张。再闭目领悟,再画,再毁
贺庆等人就见这符纸破掉的声势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碎片都很大,到现在碎屑锋利如刀,石桌上都割出了一条条浅浅沟痕。
所有人都退到了斜对面的墙角里。在发现贺庆拿着的那张符能抵挡四散的飞刀后,连老支书和黄大壮都躲到了贺庆身后,大伙儿鹌鹑一样缩着,可又忍不住怯怯的伸头去看。
只除了屈副主任,人精贺庆头一个用实际行动拒绝接纳他,在屈副主任要挪过来的时候,贺庆像只带小鸡躲避老鹰的老母鸡似得绕着他走。行动走位之灵巧,堪比刚才老支书拉着黄大壮给林星火动手腾地方的表现。
屈副主任手脚还是软的。没法子,来之前还雄心壮志的屈副主任只得委委屈屈地拱进野猪怀里,借助膘肥体壮的大野猪来抵挡四处乱飞的攻击。
林星火完全沉浸在契符的世界中,兔狲蹲在桌上,长尾巴不时扫开往林星火脸上的飞射的符屑。在其他人眼中,这只猞猁大小的奇怪山猫,淡定威严的如同一尊镇宅神兽。
“咕”贺庆的肚子自己发出抗议,单手提了提裤腰,贺庆心惊肉跳的去瞟林星火,幸好她完全不闻外事,这声极其响亮的肚饿声没搅扰到她。
老支书抬头看看天时,淡定的点燃了旱烟这些人指导工作结束的早,现在时候还早呢。
吧嗒吧嗒的抽一锅,老头心里突然有点美县工作小组下乡视察工作,按理说大队得管饭,还得是好饭,又得抛费一部分大队预备抗春荒的库藏。嘿,现在全省了
直到天光将暗,日月交会时,林星火笔下从容,直至朱笔移到黄符最末,依旧没像之前那样炸开暗淡日暮下,忽生紫芒,契符无风自起、悬于空中,待光华尽纳匿入符文中,符纸才飘飘落入林星火手中。
吁出一口气,林星火细细端详根据附录,画成契符,她已然迈入二阶符师了。
“你们”扫了一圈,视线转向墙角后,林星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院子西南角里,一群人或蹲或坐最前头的贺庆伸着胳膊举着平安符,此时正呆呆看着她手里的契符,老支书紧挨着贺庆,两人方才似乎在交谈;黄大壮同几个年轻人挤在一块嗑松子,他手里还托着半捧松子;偷苗的两人已经把苗栽进了墙角的破瓦罐里,嫩生生的玉米苗每片叶子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还有整个人团进野猪怀抱的屈副主任。这场面比她的形象还诡异。
“好了”老支书拍拍裤腿站起身,旁边贺庆还托了他一把。
林星火点点头,假装没看见这些人的茶话会,想了想,还是大致解释了一下契符的作用,又道“每个人都捏住黄符的边,然后把之前说过的誓言再说一遍。”
林星火扫视一圈众人“你们可以商量个统一说辞。”
春播小组都看贺庆,贺庆迅速想好了誓言,同林星火说了一遍,林星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