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和会计等都笑呵呵的,可回来后就拉响了村口大钟,乡老开会
“十里棉桃白”老支书脸色沉重“我问过宣传队的人,他们说不是十亩棉花地,而是棉花地得有十里长说什么在本地建起新的棉花长城”
“你们算算,就算只是狭长的一条,这十里下来,得占多少地”
会计啪啪拍自己脑门“最要命的是,这占的必然是种红薯的地”
现在玉米、水稻都种了,只有红薯晚,到五月中才开始,各个生产大队不能拔了种下的给棉花腾地方吧,那就只能侵占红薯地。可红薯才是村里人填饱肚子的主粮稻子和大部分玉米基本上都是任务粮,交完公粮后社员们才能分到多少
“只要后头不出岔子,咱们的稻子玉米必然能丰收,本来各家各户能分的应该多些。”老支书说出他的忧虑“现在这种情形就导致了两种坏果子第一,周边粮不够,就显出咱们大队来了,出于平衡的考量,上边很可能会提高公粮数额。”当然这后面还会补回来,有倒欠公粮的大队,就有提前多缴公粮的大队。但补回来的肯定不是细粮,或是直接抵消下一年的一部分公粮数量,或是上边直接先欠着。
这话不知道触到大队长黄大壮的哪根弦,铁打的汉子竟然眼睛泛红“我就盼着今年丰收多分些细粮,让俺娘能吃多碗米饭,不掺粗粮扎扎实实的干饭”
红忠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兔狲尾巴拍拍林星火,这里头有啥事林星火把它伸长的脖子摁下去,才看向在角落做记录的魏春凤,魏春凤冲她眨眨眼,示意一会告诉她。
老支书垂下眼,顿了顿又接着说“第二个,还是周边粮不够引出的问题,要是其他公社大队的社员落到饿肚子的境地,咱们屯还丰收了,你们说接下来会啥样”啥样那比旱涝还难弄上头有公家对公家方面的借粮,下面还有亲戚朋友来打秋风,最难的是,不知借给一家就消停了,那真会把人当做财主,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
一旦开了头借,那保准艰难。一点不借,就犯了众怒,那小偷小摸、使坏算计的事就都来了,一屯子人别想安生。
瞒下丰收的消息,这不能收多少都得上报,在座的乡老们做不出这种坑国家的事儿。
“本来么,今年风调雨顺的,不像灾年,按部就班的种地,哪个大队都不至于饿肚子,咱们能耐点也是得张奖状。”扎眼也就一时,人能填饱肚子的时候虽然羡慕别的大队分粮多,也最多说几句酸话,但不会付出什么行动。
况且屯里酒坊的单子已经扩散到别的县城公社了,就算看在自家大队要富的情势下,敢冒头的人便会少很多。可饿肚子的人是啥样老支书磕磕旱烟袋,他三年困难时期见得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