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也觉得奇怪,就让额尔敦去打听了下。”
胤祚伸长脖子,挂在太皇太后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这一打听才知道,大福晋一直悄悄在家写诗作词呢。她阿玛和明相关系好,那写的东西都是送容若先生看的。”
“写得如何”
“词我看不懂,但字写的可好了”胤祚可惜地咂咂嘴,“那一手梅花小字,大哥反正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苏麻喇姑听到这儿直跺脚,“啊哟我的六阿哥,您的这张嘴诶,奴才可求您了,少说两句吧。”
“苏麻喇你别拘着他,我就爱听他叭叭。”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后宫都把她当活菩萨贡,这些边边角角的闲话都不会轻易传到她这儿。
“诶,那大阿哥知道了没”太皇太后一合计,先猜了猜,“那个容若最近和你走得近,这臭小子肯定转手从他那儿捞了张纸就送给大阿哥看了,是不是”
“老祖宗永远慧眼如炬小六拜服”胤祚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大哥这人平时粗里粗气,结果看见那首词却十分欣赏。惠母妃本来还张罗着,要从这次内务府小选里给他先选两个侍妾,大哥急忙忙给拒了,说不能让嫡福晋进门就难做。”
太皇太后慈祥一笑,“大阿哥这人啊,害,有点子江湖义气在身上。不过这样也好,给你们这些后成婚的弟弟竖个好榜样。”
“嗯”胤祚撇撇嘴,“大哥这榜样再竖也要明年了,宫里还有个上梁吧他就”
“哪个上梁”太皇太后好奇。
胤祚眼神闪躲,摸了摸自己额心的红痣,“宫里现在只有一个妻妾成群的吧”
“你这坏小子”太皇太后赶忙捂起胤祚的嘴,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事儿你也敢拿出来说。”
胤祚挣扎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皇阿玛在内务府小选时看中了那个章佳氏,两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衣服上了,整个后宫都能说,凭什么我不能说”
“是你额娘急了还是后宫哪个娘娘急了”
“全紫禁城都急了,毕竟皇阿玛他素来喜欢额”
太
皇太后端起茶杯,掩着笑容问“喜欢什么”
“喜欢在包衣里找宠妃呗。”
“噗”太皇太后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话谁说的”
胤祚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坚决不出卖自己的消息源。
“虽然话也没错。”太皇太后笑得腮帮子都疼了,“你皇阿玛除了骑马打猎,就这点子爱好。别说什么章佳氏了,当年宜妃还有你额娘进宫,他都是这架势。”
太皇太后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戳眼睛的动作,“两眼珠子黏人家衣服上。描绘得真传神。”
她虽是康熙祖母,但也是女人。年轻时也深受男人三妻四妾、花心流转之苦,是有份陈年老怨气藏在心底的。
“这话你在老祖宗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去别处嚼舌根。”她又推推胤祚,“你皇阿玛最近可想抽你一顿板子呢,你别给他找着机会。”
胤祚无所谓地摆摆手,“他就是抽我,也不能因为我议论他选秀抽啊,传出去多不好听。他抽我的理由,必须是不念书、掀瓦翻墙这种才行。”
“不对,时间到了。老祖宗我得走了”胤祚呲溜一下从榻上滑下来,“再不回书房,皇阿玛真要找着机会抽我了”
太皇太后赶忙给胤祚拍了拍袍子,并吩咐苏麻喇姑去打水,“洗了手再走。”
“不洗了不洗了,来不及了。”胤祚嘻嘻一笑,“老祖宗,我明儿再来啊那个章佳氏的事儿我还没和您唠完呢”
不等太皇太后作答,胤祚就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口。
苏麻喇姑提着铜盆,根本来不及追上胤祚。
她无奈摇摇头,“格格,这六阿哥刚才是和您绕弯子呢。”
太皇太后“嗯”了声,拧开胤祚送的薄荷鼻熏深嗅一口,闭目养了会儿神后才说“豆丁大的孩子,乍然要塞个娃娃亲,能不吵闹不翻天,就已经很剔透玲珑了。”
“六阿哥出花回来后是活泼了不少,难怪您喜欢他,要把锦噶喇普郡王家这么好的婚事配给他。不过对六阿哥来说,这婚事是不是太好了些”
苏麻喇姑是陪太皇太后自科尔沁蒙古一路过来的老奴仆,对蒙古诸部王爷的关系了如指掌。
“格格别怪奴才多嘴。老郡王是阿巴亥部主支,他的爱女配太子或许差一点,但往下是不是也该轮上贵妃生的十阿哥”
“苏麻喇。”太皇太后陡然严肃,声线一沉,“往后慈宁宫内外谁都不准提太子的婚事。”
苏麻喇姑眼色一凌,倏地跪地认错“奴才多嘴了。”
“宁寿宫的太后也是,蒙古来的亲眷也是,你都暗中吩咐下去,这事上统统都把嘴闭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