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她当然知道四年前的雾韵定然不习惯和自己同眠,可是这人也分明就是自己的爱人。况且,四年前的雾韵,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也都成年了,她们只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有什么关系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她说的那句话,自从和雾韵共寝后,她的睡眠质量直线提升。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下子让她再重回寂寞长夜独守空房的情景,比比东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她也知道,只要这人是雾韵,就会纵容自己,一切都会随着自己。
确实如此。
“好。”尽管错愕,雾韵还是答应了。
实在拒绝不了比比东的“请求”,或许说是“要求”更合适,但无论如何,雾韵对比比东的话永远都只有肯定的回答。
雾韵时常会被比比东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迷住。她想,或许是因为人美,比比东举手投足都是赏心悦目。譬如此刻,比比东只不过是把发饰解下来,柔顺的发丝直直地披在身后,雾韵都觉得格外心动。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想象那长发的手感揽之不盈手,比天下最好的丝绸还要滑,轻飘飘地从手掌心蜷过,再如瀑垂泻下来。
比比东卧室的床容纳四五人都是绰绰有余的。眼看着雾韵和她之间相隔有一个银河那么长的距离,比比东蹙了下眉,拍了拍身侧的空处,“过来点,我不想明天醒来看见你掉到床下。”
雾韵一厘米一厘米地挪着屁股,温吞的动作令比比东咬牙切齿,她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搂入怀中,“等你自己过来,恐怕要到下辈子了。”
比比东的脑袋枕在她胸口,藕一样白的纤细手臂横在她腰间,雾韵心跳如擂鼓,僵硬似尸体。
“韵儿,”见状,比比东不禁有丝恼火,但很快又气笑了,“你害羞我可以理解,可是,这段情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的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躲着我呢”
雾韵倏然睁大眼。
她,当然喜欢比比东,但是,明明比比东先前是不愿与她进一步发展的,她尊重比比东的想法,所以才对她现在的亲昵不知所措。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了这种境地。按道理她和胡列娜光是在杀戮之都修炼就要花掉两年,而在一个月前,比比东还对她若即若离的。
不过。
自从她醒来后,本能地渴望恋慕之人的亲近、不愿讨心上人嫌厌的理智,就像两股栓住她的粗绳,它们相背而行、极速奔驰,始终拉扯着她的神经,绞紧她的身心。但比比东的这番话,却如同一柄剪刀,干脆利落地把她身上的束缚切掉,让她得以大口呼吸,重获自由。
软玉温香在怀,心间轻快香甜,雾韵想,她是不是可以抛开严苛到过分的自制。
看雾韵似有软化的迹象,比比东眸子一暗,原本安分放在雾韵腰间的手上移,滑到她的脊背上,略带蛊惑地道,“你喜欢我,我也心悦于你,这样不好吗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我是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可是,你不是拒绝我了吗”她一这么说,雾韵的理智又回来了,她眉峰一拢,将心中一直困扰她的问题问了出来,直直望着比比东的黑眸里,是一片迷茫。
“”比比东暗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让她向雾韵诚实地袒露自己当年心思转变的原因,她也做不到。明明,正常发展下,是雾韵与她表明心意,她只需点个头,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什么如胶似漆,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浓情蜜意,也就都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可偏偏这个空白了四年记忆的雾韵,省略了一系列她精心设计的环节,让一切退回原点,甚至抛出了一个她羞于启齿的问题。只是有些事,她可能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为人知的情思,要锁在心房。
“后来反悔了,不行”比比东翠羽般的眉尾挑起,话语里是明晃晃的逃避。
雾韵眨眨眼,被她难得流露出的“任性”而吸引住。
比比东的手,按下她的脖颈,自己抬头,吻上了雾韵的唇,没有深入,只是轻轻贴合。
“所以,接受吗”呢喃间,唇齿摩擦,亲密无间的氛围令人沉醉。
“嗯。”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人啊。她说什么,她都愿意信、听,不管真假、好坏。
红唇翘起,比比东红眸中明媚而潋滟的光华绽开,她身体一用力,压下来。
柔软湿润的舌头勾缠着,雾韵被动地承受着她的吮吸、含弄。细密如雨的吻,灵魂出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