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烯端起托盘,像管家一样也绅士地鞠躬,让出通往后院的路,“走吧,可以边看边喝。”
后花园的花开的很好,仅仅几天就养的格外漂亮。
枝叶花瓣上的水珠都还没干,像加了层闪烁的柔光,鲜明的像是活过来的梦境。
东方小马没有拴绳,就站在池塘边,看着里面的自己时不时甩动尾巴,发出低低的叫声。
“你做的梦到底是什么样的”谢灵保问,“它是怎么死的”
贺烯直言,“我梦到有天我回了家,拎着新买的草料准备去后院喂给它,推开玻璃门的时候,我没看见它在哪,怎么都找不到,我慌了,以为它跑走了。”
“可惜,最后找到了。”他垂眼,情绪藏在深处,“它躺在池塘里,是被捅死后丢进去的。”
谢灵保沉默许久才开口,“烯哥哥,我会帮你查清楚的。”他仰头看过去,“我用我的性命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像在梦里那样失去它。你相信我吗”
贺烯却没回答这个问句,只是和他对视着,“你不是说,梦都相反吗我希望,我所有的梦都不会成真。”
两人相对无言。
谢灵保先败下阵来,回避了眼神,“就算是梦,也要未雨绸缪,你有没有想过,给东方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贺烯摇头,“如果梦里的发展是不可逆的,那怎么换都没有意义。所以我现在,只想先确定一件事。”
谢灵保问,“什么”
贺烯又没回答他,走进了眼前仿佛梦境般的花园,“跟东方打个招呼吧。”
谢灵保只得跟上去。
“它长得越来越好看了,还会照镜子了”谢灵保背着手走到池塘边,也跟着“照镜子”,还做了个鬼脸,东方没有忘记他,兴高采烈地拿头拱他,细软的毛蹭的脸直痒痒。
贺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谢灵保抱着马眉开眼笑的样子。
毋庸置疑,这一刻的谢灵保,是真实的。
好像和儿时的那个他重合到了一起,没有怪异的举动,蹩脚的做作,和“幽默”的说话方式。
所以他脑子里那些关于谢灵保的回忆,不是假的。
同一个后花园,同一个池塘边。
年幼的小贺烯坐在小马扎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面。
“你在干嘛呢”围墙上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眼问他。
小贺烯动也不动,慢吞吞道,“我在钓鱼。”
小谢灵保很灵活地翻进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像是生怕发出声响吓走了他的鱼。
他蹲在贺烯旁边,用气声问,“木棍上绑条绳,真的能钓到鱼吗”
贺烯小脸上全是沉稳,“当然可以,我还在绳子上系了块奶酪,一定有鱼喜欢。”
谢灵保继续用气声,“可这个池塘浅的能看到底,除了假石头,一条鱼都没有啊。”
贺烯愣了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他垂下头,好像有些迷茫,“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钓鱼。”
他脸色变得苍白,“我原本,是想去接我的小马回家的。”
谢灵保却没有要嘲笑他的意思,而是认真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儿钓了。”
贺烯看向他,“为什么”
谢灵保笑着和他对视,“因为你会在这儿遇到一个好朋友,就是我”
他伸长胳膊直接抽走了贺烯的木棍,随手一扔,“走,我陪你一起去接小马。哦对了,我叫谢灵保。你可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