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他觉得那样的谢小姐身上有种别样的气质。
谢小姐无疑很聪明,这种聪慧如此鹤立鸡群,以至于只要见她一面就能轻易地感受到。
而他似乎觉得这种聪慧很好,很吸引人。
以至于对这世界都生出疑窦来,感到奇怪。
萧寻初说“天下之人的天赋本就参差不齐、各有所长,有人过目不忘,有人力大无穷,有人心灵手巧,有人伶牙俐齿。
“有人聪明,有人笨拙,再正常不过。
“男女中各有聪明人,就像同品种的树也是有高有低的一般,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写上这个且字,说得好像男子天生就该比女子聪明,男子中有聪明人就是理所当然的,女子若是有人聪明,就是稀奇事一样”
萧寻初是真心感到疑惑,可是先生丝毫没有将他的疑问放在心上,反而嗤笑道“既然你觉得自己不如女子聪明,那你就不如女子好了,但你看其他人同不同意”
书斋内又响起笑声,谁都没有将这些话当真。
好在萧寻初原本就没有期待能得到什么像样的解释,他见其他人不以为意,也就不说了,只撑着头看向别处。
朱先生“嗤”了一声,摇头晃脑道“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朱先生拿着书又继续念起经来。
偏在这时,萧寻初猛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似与其他人不同。
萧寻初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却发现是先前那个阴沉的学谕。
那学谕本来在教室后面整理书册,在他与先生争论的时候,学谕不知何时看了过来,似乎在端量他。
他与学谕对视,那学谕倒也没有回避,反倒直直正视他。
半晌,那学谕仿佛看够了,慢慢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萧寻初有些搞不懂对方的意思,眨眨眼,也转了回去,聊无趣味地翻手里的书。
傍晚,萧寻初照例上完课,回到书院宿舍中,就拿起他的木工工具,打算再随便做点什么。
以往,他总是能很快进入状态,忘却世间烦忧。
可这回不知怎么的,他才动了几刀,就不自觉地停下来。
这几日,萧寻初仍总想到与谢小姐的那局棋。
人大抵对没能得到理想结果的事情,就会一直惦记。
而与谢小姐下棋,是他最近遇到的最有趣的事。
他想,那局棋,就当真没有破解之法吗
若是他换一种走法,谢小姐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能下得更好一些,甚至想到她没料到的棋路,谢小姐见了会惊讶吗
他总觉得不甘心,还想再与她较量一局、谈一谈、切磋一次。
现在对他来说,这桩事的吸引力似乎胜过了世间其他,令他难以集中精神。
谢小姐这个人,还有她的内心世界,于他而言,像一座缥缈在梦中的蓬莱岛,令人好奇,可又难以企及。
萧寻初放下手中的东西,在脑中复盘下了几局棋,然后又情不自禁开始走神
如果她是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他必定会希望成为对方的朋友。
他可以直接上门拜访,问对方能不能与自己结友。
可谢小姐却是女孩。
她既难以离开四四方方的围墙,外人也难以进去探望。
想到这里,萧寻初内心忽然又生出一种不平来。
这一堵厚墙之隔,令他很不痛快。
将男孩都隔在外面,将女孩都关在里面,搞得好像男女之间一见面就立即会搞出情情爱爱的事似的。
难道两个人只因为性别不同,彼此之间就非得有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