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风松了口气,催促道“还不快点”
生怕温听寒反悔似的。
“是,宗主。”
萧凌风想对身侧的温听寒说什么,但眸光一扫周围的弟子,人有些多,还没反应过来离开,于是冷着一张脸,沉声把众人赶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听学了看热闹看热闹,今日所有弟子的纪律分都扣光”
看热闹的弟子一阵哀嚎,却也不敢多做停留,逃也是的回去听学。
戒律堂的庭院里顿时只剩下萧凌风和温听寒两个人,偌大的庭院空空荡荡,与方才的门庭若市相较,倒是有些寂寥了。
微风拂动,将院子里的梧桐树吹得沙沙作响,衬得院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萧凌风看着面带冷意的温听寒,此刻倒不似方才那般疾言厉色,虽然面上仍旧眉头深锁,一脸要动手揍温听寒一顿的模样,语气倒是没了急切“师弟啊,你说你何苦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温听寒身上发软到现在也没缓过来,毕竟他还站在那血泊里,他动不了,没办法离开,不仅如此,太阳穴也被无数根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起来,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明明烈日当空,他却觉得天要暗下来了似的。
他没听清萧凌风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的能分辨似乎是句质问,于是问“师兄这是何意”
萧凌风见温听寒装傻,哼了一声,朝着梧桐树下走去,长腿一跨,大马金刀的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分外不解道“容牧与你往日无怨素日无仇的,拜师大典上还是你亲自挑回去的,如今这般,可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若是做的不好,赶下山去也就是了,何必留着他呢”
温听寒没有说话。
萧凌风习惯了温听寒的少言寡语,自顾自道“哼,别人不知道,你师兄我清楚得很,什么魔族身份,是你让弟子散布的谣言吧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温听寒还是不说话,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
萧凌风见好话对方听不进去,气的一下跳了起来,三两步靠近温听寒,抬起手想要揍对方,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硬生生将手放下“要不是师尊交代,我才懒得管你前面你有各种理由惩戒弟子我不管,但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就放容牧下山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一旁的温听寒仍旧没有反应,头顶的太阳直直照射着温听寒,将脚下的影子缩成了虚无,萧凌风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半垂的眼眸了无生气,浅淡的薄唇也宛若纸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模样。
萧凌风暗叫不妙,刚要动作,身旁的温听寒却率先吐出一口鲜血,晃了晃身子便倒了下来。
他连忙连滚带爬地将人接进怀里,急匆匆地给另一个师弟传音,便朝着温听寒的泽被轩掠去。
泽被轩的院子里满是紫竹,翠绿的叶将阳光遮挡,在石板路上洒下一片斑驳。
沈枢秋提着药箱慢悠悠从门外走进来,只见屋内一道修长的人影卧在美人榻上,宽大的雪白衣袍从塌上散落,墨色的长发与之交织,如同泼墨山水的画卷。只是白袍衣摆间隐约能看见一片深色的红,如同一片梅花绽放。
一旁熏香袅袅,透过白雾朦胧,他对上了一双如墨深沉的眼眸,那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枢秋缓缓眨了下眼睛,稍微加快了点脚步,跨进房门将烟雾碰散,榻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显得格外微弱。
他放下药箱问“这是怎么了”
萧凌风冷笑一声,坐在香炉旁边抱着胸,没好气道“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