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寒出了林子回到泽被轩的院子里,容牧仍旧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两人站的位置正好在容牧房间门口,那房门不曾关实,虚掩着,透过缝隙能够看到里头的物品似乎一样都不曾动过,就连桌上的杯子都是原模原样放着。
他顿了顿,径直朝容牧房间走去,作为老师,有必要关心一下学生的休息。
房门轻轻推开,里头的陈设一览无遗,房间不大,但足够容牧一个人过得很舒适,然而这些家具却分毫未动,桌子上的水杯十分干燥,水壶里也滴水不沾,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床单和枕头上也没有一丝褶皱。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的模样。
温听寒看向垂眸不语的容牧,问“认床”
容牧摇了摇头,但不曾多做解释。
他总不能和温听寒说,前几日没想过温听寒会留他多久,压根没把这里当做休息的屋子,还怕弄脏了什么,温听寒借口来责罚他。
不过所幸温听寒对容牧的想法也能猜到一些,并未追究太多,只是嘱咐道“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温听寒这是在关心他
容牧眼眸微动“更深露重,师尊还要出去”
温听寒没想到容牧这么敏锐,半真半假道“怎么,要管为师的行程了”
容牧心底忽的一跳,若是真能管
仅仅只是一刹那,容牧便清醒了过来,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一定是温听寒这两日太过异常,对他太好了,以至于让他失了分寸,险些被迷惑。
他欲盖弥彰的退后一步,道“弟子不敢。”
温听寒睨了他一眼,少年虽然垂眸作温顺的模样,但他知道,那不过是假象,这人最会隐忍,说什么不敢,连屠山弑师都做的出来
温听寒想到这儿没再和容牧多做纠缠,省的平白惹对方厌烦。
他乘着仙鹤去了藏书阁。
明日要教容牧一些别的东西,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准备,他得花一晚上的时间把藏书阁里适合炼气期弟子的书都翻一遍。
许是萧凌风那边在开会,藏书阁仍旧没什么人,倒是二楼有一盏灯亮着,屏风后人影绰绰。
有些眼熟,他穿来没几天,认识的人不多,容牧在泽被轩,萧凌风在开会,那只剩下沈枢秋了。
温听寒抱着两本从书架上挑选的适合容牧修炼的书,抬步上了二楼,古朴的楼梯在他踩上去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即便如此也没有惊扰到屏风之后的人。
屏风之后果然是一身如青烟的沈枢秋,他背对着温听寒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十分专注,温听寒清咳了两声示意自己的到来,沈枢秋竟然仍旧没有动静。
温听寒无奈,只好走到沈枢秋桌子旁边坐下,都走到眼前了,总该有反应了吧
然而沈枢秋比温听寒想的还要专注,人都到身前了他依旧没发现,仍旧不停写着手里的小札。
温听寒侧目看了一眼,是一些药方之类的东西,他看不太明白,只好坐下来等着沈枢秋写完。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清风徐来,温听寒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关好的窗子,还没等他动作便先咳了起来,本想着等沈枢秋写完,然而咳嗽声无法压制,终于还是将沈枢秋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