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回渊说没事,有点无聊。
楚问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虽然宿回渊看不见对方,但此刻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楚问此刻的神色。
大概是无奈至极。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痛不痒。
没过一会,宿回渊又开始搓玉戒,这次用的力气大了几分,直到周遭的皮肤都有些泛红。
楚问又问怎么了。
宿回渊从客栈带回来的桂花酿你们喝了吗
楚问
宿回渊记得给我留一点。
楚问那边又没了声音。
宿回渊只是随口乱说,根本没希望楚问能回答什么,道路越来越崎岖不平,花轿摇得他有些头晕。
而不知过了多久,楚问的声音轻声响起。
“好。”
宿回渊刚想说些什么,花轿骤地一停,宿回渊顺着木缘缝隙向外一瞥,只见周遭景色荒凉,四面环山,西边有轻微水声传来,似是有河流与深井。
天光俱暗,小路的尽头却是有一栋府邸,牌匾气派,装饰富丽堂皇,却偏偏坐落在这不见人影深山老林之中。
而刚刚抬花轿的数十人,也不知何时忽然消失了。
宿回渊心下意会,这附近大概是设下了某种结界,一旦入了结界,所见之物便都由施术人来决定。
只是结界之术繁杂,大多都局限于一隅,像这种漫山遍野都在其中的,倒是极为少见,足以看出施术人的修为极高。
宿回渊缓缓摩梭着玉戒,却是毫无反应,他想用灵力托起自己的身体,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心下微震。
这个结界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最致命之处在于进入结界之后灵力尽失,与普通修士无异。
花轿一震,在并无人牵引的情况下,忽然自行缓缓向前驶去。
不知楚问何时能找过来,宿回渊拿过骨灰盒下的红色喜服,将一侧撕裂,扯下几根布条,顺着车辕一路扔在了地上。
直到花轿进入府邸,抬进室内,停在一间屋中。
屋内有浓重的脂粉气味,光线昏暗,暖烛摇曳,床榻上皆铺满红色吉纹被褥。另一侧有一张桌案与木椅,桌案上铜镜暗黄,已蒙尘灰。
是一间正常的布置成洞房的屋子无疑,只是这屋子并不像今晚成亲的样子。
红布铜镜皆被尘灰所覆,可见这件房间至少布置了数月有余,且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
可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
宿回渊微抬头,只见房梁之上,赫然悬着一根系好的白绫。白绫下方有一丝若有若无、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迹。白布随着凄厉风声缓慢摇动着,仿佛无法安息的冤死魂灵。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步子很沉,像是成年男子的步伐,却是像没什么力气一般,每走一步都有摩擦的声音,在地面上蹭出一道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