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海姆正好位于世界树的下方,从那个巨大的坑洞当中直接下坠,没想到竟然能够一路抵达这里。
用法术弄干净了自己头发上的水以后,洛基总算能用相对从容的态度去打量自己的周围。暗淡的天幕当中隐约传来滚滚雷声,周围干裂的土地上却生不出任何植物,只有突兀的岩石河床与匆匆流逝的河水,十分符合他过去对赫尔海姆这片死亡之地的想象。
洛基微微皱眉,探查的魔力波动从脚下向四面八方扩散,仿佛一枚投入水面的石子,将涟漪带向更远的地方而这种魔力探知很快就收到了回馈,相似得就像是他自己亲自发出去的一样。
“所以瓦尔基里们所发现的魔力波动其实是”
“是我。”
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回答他。
对方同样戴着金色的大角盔,两片嘴唇上遍布着可怖的瘢痕,连眼睛都因为时间的挫折而变得浑浊。
“你居然还活着啊。”
洛基张口就说。
眼前的这个人是老洛基。
他是一切的开端,命运使动的第一枚齿轮,虽然换位思考之下很容易理解对方的立场,但洛基还是对自己的这个变体提不起丝毫好感。
“和死了差不多,现在也只能待在这种地方了。”
对方完全无视了洛基语气当中的挑衅“算是夹在生和死的界限之间,你知道的,每一个我都很能活。”
“所以你藏在这种地方想干什么”
老洛基站起身来,向他们比划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三个人在荒野当中沿着河流走了一段路,直到站在一棵才及胸口高的树苗前面。
这棵树苗的枝叶当中闪烁着信号光点,虽然体积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看上去仍像是在汲取着吉欧尔河的河水茁壮成长。
“这是世界树”
塞尔温问。
“具体来说,是我那个世界当中的世界树所移植而来的分枝。”
老洛基回答“再经过几万年的时间以后,说不定就能长成你们之前所见过的那种样子。”
相较于彻底的生者,死亡之人反倒不会承受太大跨越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阻力。塞尔温不很确定对方究竟是否还算活着,但能以半死不活的状态偷渡来一棵世界树的树苗,他反倒有些佩服对方临死还不放弃的精神不管为了什么目的。
“不用再这么看着我,放心吧,现在的我对你们的世界造不成太大威胁。”
老洛基叹了口气“输了就是输了,作为注定被剪定的一条分支,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只不过是走向了无数个平行宇宙之中最常见的一种结局。”
但,即便是走向死亡的世界,也留存着一些他曾经所珍视的东西。
“一颗树苗当中能够储存的信息非常有限。”
老洛基轻轻抚摸着这棵小树苗伸展开来的叶子,那虽然看上去像是“某种叶子”,但其本质也不过是命运纺线所编织出来的信息载体,闪烁的流光划过他所接触的位置,又在手指离开的瞬间恢复原貌。
洛基似有所感。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