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而众目睽睽之下,汪乾睿竟然独自上前,没有带那些捧贡品的侍卫侍女,他这是干什么,空着手觐见吗
一时间,看好戏的都睁大眼睛,要知道陛下的宴会经常杀几个,今夜还一个人都没杀呢,这位自不量力的殿下说不定就是第一个人头落地的。
汪乾睿恭恭敬敬下跪“见过陛下,臣奉家父之命,献上臣自编兵书一份。”
台下屏住呼吸。
道麟君抬眸“呈上来。”
他随意翻看两页,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冷笑道“你能编出这个”
四下仿佛被冻上了,所有人都在发抖。
汪乾睿却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幼年就喜欢运筹帷幄,因而学得早些,别的同窗还在念论语臣就已经随着父亲排兵布阵了。”
道麟君沉默不语,但眼底的杀气已经溢出来了。
汪乾睿的手止不住地抖,但还是咬牙坚持“陛下这本兵法确实是臣所编,在编纂的时候,还发生了很多事,都能证明。比如说我曾经在三途河边编纂,而意外救下一人,那人养伤时我还念给他听过。”
“念”
“回陛下,他养伤时双目不能视。”
“继续。”
“再说大家就要嘲笑我了,那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汪乾睿惭愧道,“我救下的那人三魂七魄其中命魄全毁,我唉,就斩了一半自己的命魄给他续上。
哪里想到命魄这么重要,把爹娘气得不清,一顿好打,还花费极大代价才护住我这条命。不过那人身上带着鬼都令牌,想必住在鬼都,应该好找。”
皇座上的道麟君右手死死握紧拳头,目光简直要锥在汪乾睿身上。
半晌他道“你随我来。”
然后喜怒无常的道麟君竟然在百城觐见的中途,对那么多城主视若无睹,就这么离开。
他们看汪乾睿的眼神也变了,有巴不得他得罪陛下的,有嫉妒的,有愤怒的。
既然宴会结束,祁真微和乌鹰只能暂且回小院。
直到回到小院,门一关。
乌鹰急切道“我们必须早点走,越快越好,宴会上你也看见陛下对江乾睿非常不一般,万一陛下想起我们,或者江乾睿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性命不保了。”
“我知道。”祁真微强忍着点头,就再也忍不住了,眼底含着晶莹的泪。
乌鹰瞬间就慌了“殿下。”
“他偷看我日记,我娘都不看的。”祁真微扑到他怀里,终于哭了,“占了我的城,还偷看我日记”
乌鹰怔住了,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
今夜祁真微真是被气疯了,他把一半的命魄斩给一个陌生人,拿他娘亲手秀的手帕给他擦伤口,甚至忘了落到三途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人,他这行为本来就够蠢的了,还被拿出来当众笑话。
不过汪乾睿有句话不对,他爹娘没打他,但接连给他讲了三个月的道理,也没花那么大代价保命,而是直接家里那个快落灰的家传法宝地藏舍利放在他命魄里,只要地藏舍利还在,他的三魂七魄就永远不会散。
祁真微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地藏舍利只有他自己能取得出来,如果强行取出,地藏舍利会立刻融入天地脉,谁都别想拿到。
他还记得他娘训他和他爹,傻东西,生了个傻玩意,懵懵懂懂的,就把命魄斩一半给人家,又不是欠人家的。
拿走他半个命魄的,说不定会贪得无厌。
迟早有一天,那人会找到祁真微,要么要走他剩下的半个命魄,要么要走他的地藏舍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