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二奶奶满面喜色,立刻伸手来接,口上还道“多谢大人了。”
贺云章对她始终尊敬,是子侄礼,双手递东西,还微躬身体。
“这药丸事关二小姐的身体,是云夫人花了心血制成的。”他最终也只说了这一句,道“伯母要谢,就谢云夫人吧。”
“她我自然要谢的。”娄二奶奶对云夫人仍然是有点醋意在的,这样答道。
贺云章于是不再多说,匆匆告辞,娄三奶奶哪里还敢锁南门,早在娄老太君的训斥下把四门全部敞开,又派了管家早守在二房院子外面,十分谄媚地要伺候贺云章上轿。贺云章连眼睛都没瞥一下,只朝贺浚道“久睡伤神,等晚上宫里药赐下来,你走一趟。”
“是。”贺浚答应道。
他们配合默契,贺浚自然知道,自家大人口中“久睡伤神”的哪还有别人,自然是娄家的娄二小姐了。娄三奶奶提了一句娴月在睡觉,大人就想得这样周到,让贺浚一拿到宫里的药就送过来给小姐养神,可见用心。
看来府中的喜事不远了。
却说娄二奶奶这边,她开开心心拿了贺云章送的药,满脸得意,却故意一脸淡定地走到后堂,朝着还神色忐忑的娄老太君和娄三奶奶抱怨道“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云夫人给娴月送药,不知怎么,央贺云章带过来了。倒吓我一跳。”
她说得云淡风轻,娄老太君却惊魂未定,她刚才也是让丫鬟在帘后偷听过的,也听了传话,仍然心有余悸,道“没想到贺大人倒还客气,还执子侄礼呢。”
“他这点倒好。”娄二奶奶故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云夫人面子。”
“要是看云夫人面子,岑家的案子就不会拖那么久了。”娄三奶奶急于刺探的心思溢于言表了,道“云夫人怎么对娴月这么上心怕不是为了贺侯爷吧”
她说到“贺侯爷”三个字的时候简直有点咬牙,心中暗恨,偏偏二房这样的狗运气,走了一个秦侯府,又来一个贺侯府,贺南祯虽然名声颇坏,但京中王孙狂嫖滥赌的又少到哪去了贺家的家底和秦家几乎是并驾齐驱,就是贺南祯名声比现在坏十倍,也仍然排在赵景前面呢
偏偏就便宜了她这个商家女
娄二奶奶却难得谦虚起来,道“三妹妹说哪里的话,贺侯府什么家世,我们哪里敢高攀。再说了,不是说贺侯爷跟岑家有婚约吗老太妃也露出点风声来了,云夫人多半是感激卿云之前为教坊司求了老太妃的事,所以投桃报李,格外疼爱娴月罢了”
她就是不肯承认云夫人和娴月确实是有真情在的,黄娘子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莫不是太妃娘娘的意思”娄老太君仍不死心地道“莫非卿云最后是要落在贺家”
“哎唷,老祖宗你这可是乱点鸳鸯谱了,卿云为人端正,贺侯爷风流浪荡,怎么成呢我看,还是云夫人看上娴月了,这还有几分可能呢,不然能请动贺阎王来送药多大的面子”娄三奶奶笑着说道。
娄三奶奶刚刚在暖阁一场大胜,虽然输了南门,但娄老太君说话间都和她站到一边去了,娄二奶奶俨然已成了外人,也难怪她得意忘形。还是用平时凑趣讲笑话的语气和娄老太君说话,还亲密地拉着娄老太君的手臂,一时竟忘了娄老太君随风倒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