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侯爷不送佛送到西了”卿云难得也接了他的玩笑,实在是让人敬佩,这样的窘境,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能心情平稳的都是少数人,她反而还能开玩笑,真是宝石一样的人,越是困境,越现出她坚韧的品性来。
贺南祯也笑道“其实今日我不该管的。”
卿云不解地看着他,她向来在不懂的事前也异常平静,让人也跟着沉静下来。
但贺南祯还是要开玩笑。
“该让贺云章来的。”他笑着道“贺大人虽然打架不厉害的,威风是在的,应该能保得住这些人不乱传。”
卿云不知道他和贺云章的过节,自然也不知道贺侯爷这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夸贺云章有多难得。
她只是平静地笑了。
“怕什么,就让他们去传吧。今天在场的,和以后会听信谣言的,都不是我欣赏的君子,传开了也算好事。”
贺南祯
有点惊讶,他没想到他这点惊讶也能惹恼卿云。
娄家的女孩子,向来是有点傲气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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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准王孙们挑女子,不准女子挑男子”卿云问他道“因为今日的事而误解我,那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的。是他们错过了我,不是我错过了她们。如果这世道容不下我,那也是世道太浊,不容我濯缨,是世道可惜了,不是我。”
这话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讲都显得傲慢,偏偏她是最完美的娄卿云。她还真有底气来说这个,若是花信宴结束她没有定亲,是花信宴的失败,也不是她的。
要做君子的人,恰恰是最固执的人,如果你连自己心中的都坚守不了,谈何君子。当自己信奉的东西和主流产生冲突的,要做的从来不是唯唯诺诺自认有罪,只要问心无愧,错的就是他们所有人。要有勇气捍卫自己的观点,这才是君子所为。
敢于与世人皆知的黑暗作对,是勇气。但要与世人都认同的流俗作对,更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可惜她到今天才明白这道理,怪不得娴月之前对自己那么失望。
该让蔡婳听见的,道家虽好,却总是早早退场。儒家虽迂,却总坚持到最后。怪不得论语常让弟子辩论,因为许多东西是辩出来的,如果凌霜现在在这里,那场争论也许会有新的结果。
然而,尽管如此,流言还是迅速地传了出去。娄二奶奶听到风声,就来问卿云,月香是顶不住的,当即跪下来认了错,全招了。
娄二奶奶倒不算十分焦心,只是道“也料到有这么一出了。晚上老太妃还跟我示好来着,让我帮她看牌,果然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卿云当然没说之前帮蔡婳出头的事,娄二奶奶尽管热心,到底亲疏有别,万一这事有什么严重后果,以常理度之,也难免对蔡婳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