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笑了。圣上在这,如光泽万物,臣等都受圣上的恩泽,其乐融融”贺云章道。
这是说完了“重时”,在说“重光”了。当初用他,是一次光泽,这次主婚又是一次。帝重光,年重时,句句有典是自己惯出来的门生,官家也只得笑着起身,用随身的折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行了,不在这闹你的洞房了,朕去外面喝杯喜酒,晚上还得回宫呢,一堆奏章等着看呢。”
“云章忙完今日,就去给圣上分忧。”贺云章道。
“罢罢罢,别让新娘子骂我。”官家笑道“朕放你三天假,等你回门后,再来给朕分忧吧。”
官家说是喝喜酒赴宴,其实轻易是不用外面的饮食的,虽然贺
云章是天子信任的近臣,不一样,会赏脸在席上坐坐,略用点东西,但都是老太妃看着宫人做的,仍然有鲍高试菜,连酒也不例外,贺云章在下首陪着,这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
官家在外面,怕众人不热闹,还撺掇大臣们来敬酒,连对董大人也问“老太师当年是能饮酒的,怎么喜酒都不来敬一杯”臣子们听了还了得,纷纷来灌,知道官家就是想看民间的热闹,闹得非常喧哗。
新房内娴月却有点发脾气。
人都在前面赴宴,她坐在床上,也摆了小桌饮食,桃染一面给她盛粥,一面笑道“今日真是荣耀,就是太累了,小姐快趁现在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听说晚上还要闹洞房呢,到时候圣上回宫去了,只怕会闹得不成样子,不过贺大人和三小姐在,也不怕”
娴月只是不说话,云夫人对她实在是好,也不出去赴宴,在新房里面陪着她用饭,也是怕人说新娘子不认生,离别父母还有心情吃喝,要问起,就说是自己吃的。见她不说话,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微笑,知道不要紧。
果然没一会儿凌霜就来了,她向来是风风火火的,进来就道“贺云章在被人灌酒呢,我让秦翊帮我盯着了。”
娴月只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凌霜了解她,立刻就笑了。
“嚯,诰命夫人在这发脾气呢。”她也不管什么规矩的,直接往她身边一坐,笑道“娘知道又要说了,大喜的日子发脾气,什么兆头啊”
“哪条规矩说大喜的日子不能发脾气了”娴月立刻道“倒有规矩说却扇诗是写给新娘的呢,不是也没人遵守吗”
其实她不说,凌霜也知道她是为却扇诗的事,听了这话,顿时笑了。道“这事你可冤枉贺大人了”
她刚要说话,那边有人敲门,桃染开门一看,见是秦翊,他守礼,闹洞房的时候也远远的,这时候更不进来,只道“官家在,我不好挡,不过贺云章也没喝醉,官家发了句话,没人敢敬酒了,都在吃菜。”
他认真说话有时候有种奇怪的好笑,凌霜眼前也浮现酒席上众人埋头吃菜不敢敬酒的样子,顿时笑了。道“你先别走,过来,我要给娴月解诗呢,她吃飞醋呢,怪贺云章的却扇诗写给官家,不写给她。”
“贺云章是有点,”秦翊抱着手淡淡道“也没人逼着他,他就是要谢什么恩,不然怎么是近臣呢。”
凌霜本来是让他来给贺云章说话的,听他反而说了贺云章两句,笑道“原来你也不懂啊,你还真以为贺云章那诗是写给圣上的呢”
“难道不是”云夫人也来了兴趣。此时房内只剩下她和红燕,娴月主仆二人,再加上凌霜和秦翊,十分私密,她知道凌霜要点破谜底了,朝红燕使个颜色,红燕知道,立刻带着桃染出去了,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