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么她真有可能找合适的机会说出专家看不出复制青铜镜的事儿。
季荞没有经历过那些年月,她就简单粗暴地把那些年冲在最前面整别人的人认定为非善茬。
不过从对方角度,要是后来知道季荞是秦争鸣的徒弟,就会认为她是去砸场子的。
也会跟馆长一样,觉得非常没面子。
这天他们还争执起来,高奋斗虽然不再修金属文物,但他一定要发表看法,他说要把青铜器表面的锈蚀全部去掉,而季荞一点都没客气,说无害锈蚀要保留,让青铜器保留经历了岁月的美感。
季荞甚至觉得他是故意这样说误导她或者刷存在感。
当然秦争鸣能够做主,不可能听他的高谈阔论,还是保留了无害锈蚀。
连馆长都看出高奋斗对季荞很不友好,于是馆长为了让一潭死水的工作环境多点生动鲜活气息,在开例会的时候就出了个馊主意,他说“老职工一定要关爱新人,高奋斗对季荞的实力跟水平一定有误解,刚好咱们这有两件青铜豆需要修复,你们俩比赛,看谁修复得更好。”
季荞“”
她都没修复过几件文物好吗都是秦争鸣修,她只是个助手,连看带学习,她想怎么着也得胸有成竹才独立上手。
她马上看秦
争鸣,她师父气定神闲地说“可以,高奋斗一定是季荞的手下败将。”
季荞赶鸭子上架是吗
高奋斗明明有丰富的文物修复经验,秦争鸣是怎么看出他会是手下败将的
对方看上去也很惊诧,觉得她水平不行,分明也不想跟她比赛,他说“我不跟季荞比赛,我赢了的话胜之不武。”
但馆长显然要看乐子,说“大家不要自命不凡,也不要妄自菲薄,就这样吧,你们俩去修复两件青铜豆。”
两件青铜豆很快摆放到了办公桌上,青铜豆是礼器,上部呈圆盘状,盘下有柄,柄下有圈足,用来盛放腌菜等。
季荞觉得他们谁都赢不了,这两件青铜豆都有盖,别看碎成七八片,可都没有缺损,常规修复即可,难度并不大。
她觉得两人修复的结果应该是不分上下。
本着灭他人威风,长自己志气的原则,等散会的时候,季荞脸上带笑,胸有成竹地跟高奋斗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一定会输。”
高奋斗“”
师徒俩的语气腔调一模一样。
不过下班时季荞跟秦争鸣往博物馆外走,在博物馆里季荞一直没说话,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季荞才说“师父,我比不过高奋斗,最好的结果是平手。”
秦争鸣完全相信小徒弟,说“你不是看我修过吗,你不是还记了笔记,我怎么修的你照样做一遍。”
季荞说“可我没上过手。”
秦争鸣说“那也比高奋斗强,我观察过高奋斗做文物修复,高奋斗狂妄自大,说是所有文物都能修,哪样都不精,水平还不如你。”
季荞说“师父,你不能盲目乐观。”
你对你徒弟带有很浓厚的滤镜啊。
秦争鸣动嘴,给季荞讲了一些关键点,又说“去修吧,你肯定比高奋斗强。”
季荞在脑子里把青铜豆修复了好几遍,她只能硬着头皮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