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叶良媛有些不甘,却还是退下了。
“伤还没好,便急着替母后办事,上官大人当真是忠心耿耿。”
面对李贤的讥讽,婉儿没有过多解释。
“娘娘让我过来问太子,书读得怎么样了。”
“后汉书的批注我已经交给父皇了,母后何不直接问父皇”李贤顿了顿,见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假装恍然大悟,“哦,你说母后给的那两本书府上的婆子手脚不利落,不小心把那本孝子传扔到水了,真是可惜了母后一片苦心。”
“太子,你不要再忤逆皇后娘娘了。”这是婉儿给李贤最后的忠告。
“忤逆父皇交给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父皇昨日还夸我,怎么到了母后眼里就成了忤逆”看着婉儿眉心的伤,李贤悠悠叹了口气。“回去吧,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母后,若是说错话,再惹得母后罚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看着上官婉儿,李贤想到自己死去的兄长,想到在冷宫里的庶妹。
他想帮婉儿,并非为了男女之情,而是为了帮过去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母后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朝中有大臣说,这叫牝鸡司晨。可似乎,已经没有人能改变了。
婉儿回到宫中,却听宫女说,自己不必去找皇后了。
天后并不在意李贤的答案,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了答案。要婉儿去太子府,不过是要让李贤看看忤逆自己的下场。
回到自己的房中,婉儿还未放松,就见身穿锦衣的女子坐在自己的房中。
“你怎么奴婢参见公主。”婉儿犹豫着走上前去,她刚想跪下,却被李令月捏住了下巴。
“上官姐姐,你怕我莫非你又背着我见了皇兄,才这般心虚”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为何母后的话在你眼中就是金科玉律,我的话在你这里便如耳旁风”李令月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狼毫笔,蘸了点砚台里的红墨。
婉儿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这个小公主又要做什么。
婉儿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
她不怕死,也不怕疼,只是有些害怕面对李令月。
“张开眼睛,看着我。”李令月的语气强硬,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她握着狼毫笔,仔细地在婉儿的眉心落下。她的每一笔都认真勾勒,生怕画出的东西影响了眼前人的美。
婉儿屏住呼吸,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红梅画好了,原本的血痂已经看不出来了。李令月放下狼毫笔,看着眼前人。婉儿的唇,比红梅还要鲜艳。
“红梅与你,很是般配。”李令月端详着婉儿的脸,就像是在看一件珍宝。这样好看的人,偏生又这般不听话。
若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让她随自己一同读书。她若是笨一点,就不会被那么多人惦记了。
可她若是太笨,那就不是上官婉儿了。
李令月还是松开手,“上官姐姐,快看看,这红梅妆好看吗。”
这红梅开在白皙的面颊上,倒真像是雪中的梅花。
“可惜,妆总会花。”婉儿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从未受过酷刑。
可惜,妆总会花。
“花了我便替你再画上。”太平看着婉儿,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
“奴婢卑贱之躯,怎敢劳烦公主”婉儿不知自己到底是在赌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自知即便没有那方士的药膏,自己的伤也好不了。可不知怎的,想到这药是太平骗自己用的,婉儿心中便生出几分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