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插兜的田柾国根本不想把手掏出来,干脆顶着顺毛的小脑袋,蹭了蹭林子谦手臂,示意他帮忙把卫衣的帽子戴上。
还是被懒鬼打败了,林子谦揉揉他的脑袋,整理好灰色卫衣帽子,就在田柾国直起身子,林子谦突然双手拉住卫衣帽子的抽绳。
田柾国包子的小脸瞬间就被卫衣帽包住,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尚待着变声期的奶音不满地嚷嚷道“哥”
扯开帽子,田柾国就对林子谦使用了挠痒痒大法,两人笑闹着,你追我赶,回家的路似乎也没有那么长。
夜色如画不开的墨,一弯残月挂在半空,清冷的月色打在地上,像是某种限定版的柔光滤镜。
路灯拉长两人的身影,打闹中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哥,我认输”
尚待着婴儿肥的脸蛋涨的通红,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点都不怕痒,失算了。
突然一阵咳嗽声打破了两人温馨的氛围。
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公寓楼的台阶上,似乎等了许久,大衣上落下薄薄的水雾,额前的发也被打湿不少。
借着昏暗的灯光,林子谦看清楚站在台阶上的人,身子不禁站直,神经猛然绷紧。
状况外的田柾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子谦似乎与台阶上的两人认识。
“林子谦。”低沉威严的男声响起,伴着凉风吹到耳朵,气氛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
眼前的男人长了一张林子谦放大版的脸,清贵威严,像极了民国话本里的清隽公子。
身边的少年和林子谦长了一张几乎一样的脸,若是不仔细看,几乎分不清楚。
外貌像,但是气质天差地别。
如果说林子谦是外表高冷,实际温柔阳光的大狗狗,眼前的少年便是千年寒冰包裹下的寒潭。
田柾国无意识地拉近了林子谦的外套袖角,林子谦也意识到眼前孩子的不安,揉了揉他的头发,整理好因为打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帽子。
开口道“柾国先上去,我爸来看我了,有事情要说。”
在田柾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公寓的玻璃大门缓缓合上,三人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你真的想好了”林父的声音低沉,带着旅途疲惫的沙哑,同时也拥有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当初的事情,林父在询问时候,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子谦。
这是林父多年的习惯。
“我想出道。”林子谦直视林父的眼睛,丝毫不退让。
林父放缓语气“在国内也可以,你想要跳舞,组乐队,出道唱歌也好,还是去演戏我们都支持。”
但是成为练习生,在韩国出道不行。
后半句林父并没有说出口,弦外之音是两父子不宣之于口的默契。
异国出道意味着,比普通人付出多几倍的努力,是一小时的时差,是首尔到苏州的910公里,更是巨大的文化语言差异。
林子谦何尝不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的重量,日复一日的练习,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不仅要远离家人朋友,还要背负起责任的重担。
林子谦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周围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早熟的孩子总会收到更大的伤害,所以当他看到林子谦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管子时就发誓,以后无论如何,只要儿子活得轻松肆意就好,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