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身体机能在代谢坏死的细胞,这场病到第三天时,突然好起来,林子谦也感觉到体力充沛。
原本要哄着逼着才能喝下小半碗的白粥,五分钟就呼噜呼噜干掉一碗,甚至还想要再来一碗。
“子谦。”
阳台上,林子谦刚挂断家人的电话,就听到闵允其的声音。
不过是初秋,林子谦就裹上了羽绒服,帽子把头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小半张脸露在外面。
“怎么了,哥”大病初愈的脸颊有些消瘦,苍白的皮肤在夜色的衬托下几近透明。
闵允其手里捏着上次的钞票,在这样的眼神下,觉得手心有些发烫,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
“上次治疗的医药费。”
钞票被叠得整齐,被闵允其握在手心,带了些许温度,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林子谦的眼神,“剩下的等兼职工资发下来再还给你。”
林子谦知道他要接过钱,无论是对他,还是允其来说。
这不是一份医药费,而是允其所有的自尊心。
他在被车撞到重重摔在地上,左手骨折时,没有低头。在被车主奚落,用钱砸脑袋时,没有低头,在被店主冷言冷语嘲讽的时候没有低头。
但是他知道如果林子谦不接过,他会抬不起头。
“哥,剩下的等出道后赚钱了再还我吧。”
“好”
林子谦能收下这些,积压在他心上的郁结总算消散不少。
他想,最近他的身体大概又出了问题,总是无时不刻地想极端地结束一切,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出道,全公司大概只有他承担不起梦想破裂的后果,也只有他没有丝毫退路。
可当梦想和现实的难题,同时向他压来时候,他突然觉得几近窒息。
“哥,手最近好些了吗”林子谦这几天烧得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公司和宿舍发生了什么事情。
闵允其手摔伤后,和公司请了长假,并且坦言自己面对大学的学费,束手无策的窘迫。
方d并没有辞退他,反倒是愿意承担起他大学的学费,并嘱咐他先好好休息养好伤。
“好多了,就是有点痒,忍不住想要去挠。”闵允其抱怨道。
“应该已经在恢复了,过几天去复诊吧,刚好我也去医院看下。”林子谦抬着头望着墨色的夜空,有些出神“哥,如果不出道的话,你会做什么。”
这是闵允其第一次见到林子谦如此脆弱的样子,似乎风一吹,整个人都要飘散一般。
“大概会一直做地下raer吧”闵允其继续道“那你呢”
“我啊可能去上学,按部就班地念书工作。”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在的生活或许就是人生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