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伴上前接过了小盒子,检查了里面的东西,这才送到皇帝跟前,“皇上,是安大人的信物。”
皇帝神色莫辨,把那约莫三寸长、宽的雕刻玉牌观摩了很久,在某个角落看到了一点米粒大的紫色,才轻叹一声,“果然是他的。”这个倔驴,说是不能联系他,等他想通了再回京来。没曾想,如今却是阴阳相隔。早知如此,该是早下诏叫他回京来的啊。
过了一会,皇帝又接着说,“看在你对逸之的孩子们还算友好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管家不力的责任。至于你母亲,贾老太君,若是下回还这样以权迫害百姓,朕就不客气了。你的爵位、你兄弟的官位,就都别要了。”
他不说剥夺老太君的诰命,只说要惩治她的儿子,让贾家后代因为她而变成白身,估计更让她难受。
贾赦磕头谢恩。
“江大伴,你去跟皇后说一声,给逸之的三个孩子,还有他的表侄女,都送些东西去。至于谢恩,就先免了吧。以后再说。”
江大伴不敢抬头看天颜,只是知道皇帝正伤心于安恺的离去,不想旁人打扰,便有眼色地带着傻愣愣的贾赦退下了。
贾赦想问些什么,却发现,他不知从何问起
江大伴摇头叹息,“贾将军到宫门等咱家一起,还是先行归家”
贾赦眼睛一转,谄媚地笑着道“我到宫门那里等您一起,我给您带路。”
“行。咱家先行告退,我们待会剧透。”
贾赦看着江大伴离开了,这才乐呵呵地跟着另一个小太监出宫。
他平安走一趟皇宫,想必老太太应不会太过生气了吧他是忘记了皇帝说过的,要派人上门口头训诫贾母的事了。
待到日头偏西,宫里出来两辆马车,径直往林府那边去。
同时,皇后也得了皇帝的授意,拍了身边的嬷嬷去了贾府,给贾母带去了口谕。
原本老太太以为,是自己的大孙女元春在皇后跟前得了脸,不曾想,是这样的训诫之恩。
等嬷嬷离开后,贾母便撑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什么叫恪守本分什么叫平等对待子孙什么叫罔顾皇恩,不要欺压百姓她做错什么了她一个国公夫人,难道连教训一个野丫头都不行吗外人不理解她,连她养了几年的外孙女,也不理解她,不回来陪着她吗
她心中惶然、愤怒与委屈,但她最偏爱的儿子偏还在一边怨她“母亲,您怎么能叫京兆尹去抓林妹夫的侄子侄女呢这不是结仇吗那三个孩子,还是皇上曾经最为喜爱、看重的伴读的孩子,您这样苛待他们,如今倒好,皇上来警告我们了若您再如此乱来,儿子的官途就到头了”
终于,贾母被气到了,昏倒在鸳鸯怀里。
贾府登时乱了起来。
等贾赦在林府吃饱喝足了回来时,贾母已经醒来。听说他回来了,即刻叫他过去。
贾赦才踏进里间,就被迎面飞来的小汤碗砸到了眉骨,鲜血直流。
“嘶”差点砸瞎他了。贾赦暗道。
不等他说话,贾母又是一声怒喝“跪下来人,给我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