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来寻你啊。”沈云意问,“你母亲的病情如何了?”
“好多了,说起来多亏了血丹……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要是依虞绫的意思,反正他现在已经退亲了,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
但眼下,他舅舅才逝世没多久,大仇一日不报,一日难消心头之恨,暂时也无心谈婚论嫁。
但这并不影响他热情地拉着沈云意的手,将他往自己的房里引。
沈云意也没拒绝,跟着他去了。
虞绫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精美,里面随处可见的古玩玉器,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檀香。书是没瞧见一本,倒是墙上挂着不少名家名画,以沈云意的眼力,大致只能瞧出是真迹,但若是让他鉴赏一二,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并且觉得,不如一副春|宫图,合他心意。
“阿云,你随便坐,你,你要吃点心吗?果子?喝不喝茶?你喝什么茶?”虞绫手足无措,像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头一回带男人进自己的闺房一般,脸都微微泛红。
“你是第一次带男人进房间来么?”沈云意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衣柜子上。
“当然不是!”虞绫立马道,随即又抿了抿唇,“我爹和舅舅也进来过。”提及舅舅,他的眼神暗了暗。
见沈云意在看柜子,便走上前打开,虞绫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里放的都是女子的衣裙。”
而且,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最底下还放着一个匣子,虞绫蹲下打开,里面赫然满满当当的首饰。
“如今,我已不必再以女装视人了,这些东西我爹爹让我尽快处理掉,但我又不舍得。”虞绫叹了口气,“要是被他瞧见了。肯定又要责骂我了。”
沈云意轻轻笑了笑,忽然瞥见角落里放着一套淡青色的纱裙,便上手摸了摸。
“我娘不喜欢太素雅的颜色,所以,我以前很少穿这种素色,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穿着一定很好看。”虞绫索性把这套纱裙拿了出来,颇为羞涩地道,“不如,你穿上试试?”
同为男人,沈云意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在想那种事罢了。他故作为难,偏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这怎么好呢?”
还没到晚上,就想搞男人了,果真知子莫若父,虞宗主临走前的嘱咐,如今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沈云意收了那套衣裙,当天晚上就换上了,但他并没有去寻虞绫,反而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虞夫人的房间。
房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虞夫人睡梦中,依旧惴惴不安,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忽然外面闷雷翻滚,瞬间惊醒,一眼就瞧见屋里站着一道黑影,她以为是虞绫,刚要出声唤,却在此刻,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整个屋子瞬间亮如白昼,她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边嘶吼着“不是我,不是我”,一边抱头往床里面蜷缩。
可无论她如何嘶吼,也不会惊动任何人,沈云意早已经设下了结界,以他现在劫生境的实力,又有几个人能破了他的结界。
“不是你什么?”沈云意缓步靠近,穿着淡青色的裙子,披头散发,未施粉黛,面色似霜雪一般凄白,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他的声音柔柔细细,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十分凄楚,“你害得我好苦啊……”
“不是我,不是!”虞夫人崩溃大喊,“要怪就怪姓宁的,是他心怀鬼胎!是他的错!我本来只是让他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他却……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沈云意心尖一紧,竟没想到,这事还跟宁家主有关,当即就步步紧逼,垂着眉眼,发出哀怨至极的悲腔,伸长手,犹如黑白无常索命。
虞夫人本就神志不清,哪里经得住沈云意这般装神弄鬼地惊吓,竟稀里糊涂,把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