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沈云意不可能在垃圾桶里找男人,要找就找最厉害的。
片刻后,沈云意打了个太极,只道:“阿绫是兄长唯一的儿子,我敬慕兄长,自然也会善待阿绫。如今他母亲才刚病逝,无须兄长吩咐,我自会好好宽慰他。”
眼下之意,他过来照顾虞绫,一则是看在与虞宗主的情分上,二则是怜悯虞绫刚失去母亲,无关什么儿女私情。
但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虞宗主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一听就懂,便岔开了话题,他道:“对了,云弟,我此前听你曾提及过,你并不知你的亲生父母是何人。”
沈云意听他突然提及此事,想起三天前,虞宗主曾经带人离开昆仑,也不知道去办什么要紧之事了,如今看来,或许是去查证当年一事。便如实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并故意告诉虞宗主道:“我的养父母虽家境清贫,但待我倒是极好,曾经也为我寻过大夫治病,那大夫便说,我并非是一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导致的愚笨,反而是出生后,被人重伤所致。”
“哦?竟有此事?”虞宗主神情一凛,又追问起来,“是何人所为?这般行事狠辣,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不肯放过?”
“我也不知,那时我还很小,又一直愚笨不堪,只是依稀听说,是一个满身是血的修士,将我丢到了乱葬岗里。”沈云意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虞宗主的神情变化,缓缓道,“但那个人是谁,也没人知道。我还听我的养父母提及过,说我可能不是什么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怎么说?”
“因为,当时包裹着我的被褥,乃是蚕丝被,在他们看来,异常名贵。”这些都是沈云意编的,他大概率当时只是赤|身|裸|体,被丢在了乱葬岗,反正村里的人都死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无从查证。还不是随便他编?想了想,他又道,“那被褥应该是我的生身母亲,一针一线亲手为我缝制的,上面有好看的花样。”
只不过,他并不了解文婧的喜好,只是从她娴静的性格推断,她或许会喜欢梅兰竹菊,这种文雅之物,遂告诉虞宗主,“被褥里还夹着一方丝帕,上面绣着墨梅。”
“蚕丝被,墨梅……如此看来,确实不像是贫苦人家所生的孩子,那么,你当初就是被仇家掳走,又将你丢到乱葬岗中,任由你自生自灭了。”虞宗主陷入沉思,他三日前,就是带人前往沈云意小时候待过的村子查证,可十多年前,那里发生过瘟疫,村里的人死绝了,那里早就成了一片荒村,什么也没查到。
只是在附近的镇子上打听到,那个村子确实有一对老夫妻,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傻子,那小傻子后来就被一位老仙人带走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消息了。
只不过,约莫一月前,来了个年轻俊美的公子,曾经打探过村子的方向,据那人描述,此人就是沈云意无疑了。
事实上,确实是沈云意。
他离开神魔道后,曾经去过那里一次,在一片荒坟中,找到了养父母的墓碑,祭拜了一二。
虽然小时候过得特别艰苦,他天天吃不饱饭,出去捡垃圾吃,但他还是很感激那对老夫妻,要不是他们,沈云意活不到遇见老师父的那天。
“或许吧,”沈云意长叹口气,“我有时候,也会想起他们,若是我的亲生父母还在世,这么多年来,应该也会找我罢,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他们应该是不在世了,如果还在世,又怎么可能不要我了……”
“不在世了……”
虞宗主更加怀疑沈云意的身份,越看他,越觉得他和文婧眉眼相像,若只是他一人这般觉得,倒可能是他思念过度,但连师尧,甚至是虞夫人都会错认,想必事情绝不会那般简单。当即就握住沈云意的手道,“云意,待我料理了你嫂嫂的丧事,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可好?或许,我能帮你找回你的亲生父母。”
沈云意笑道:“好啊,我什么都听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