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她不懂大雍的内忧外患,只觉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皇后,嫡亲哥哥是太子,她可以嫁给心爱的人,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直到外祖和大表哥惨死,母后落发封宫,太子哥哥被废,她才发现,原来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那样的脆弱,那样的不堪一击。
她发现的有些晚了,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
可她的心上人,却早早的意识到了这些祸患,用自己一个人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大雍的未来。
他是佞臣,他是奸相,人人得而诛之,大雍上下恨之若狂。
她也曾误会于他,责怪于他,甚至还口不择言的说过很多极为难听的话。
如果她一直都不曾知晓事情的真相,她也许可以一走了之,怀着对那人的恨意,在镇北军中找一个好的将领嫁了,平稳的度过一辈子。
可既然她已经了解到他的委屈和付出,她就绝对不会由着他一个人扛下所有。
此次和亲,或许死路一条,尸骨也难返故土。
可她想试一试。
帮帮那个人。
哪怕只是,让他可以休息那么片刻的时间。
她是大雍的公主,得担负起肩上的责任。
“可是”
皇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安平公主抬手制止了她,“母后不必再劝儿臣,是绝对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的。”
她的眼里闪着亮光,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皇后不禁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她颤抖着开口,“若一去不回”
安平公主浅浅一笑,“便一去不回。”
公主和亲这件事情,皇帝交给了他最为信任的臣子沈听肆去办。
当从陪嫁的侍女当中看到那个格外熟悉的面容的时候,安平公主激动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她再也忍不住,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径直冲上前,将那个人搂在了自己的怀中,“瑶瑶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
她爱慕的少年郎,纵使背负万般骂名,可却从未真正做下什么恶孽。
安平公主的双臂拥的极紧,力气大到几乎要把解初瑶勒进她的血肉里去。
解初瑶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开,便也就由着安平公主去了,只能无奈的冲沈听肆眨了眨眼睛,“你可管管她吧。”
“抱歉,”狠狠哭了一场,安平公主擦干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就是有些开心,对,太开心了。”
她还以为解家的人全部都被陷害致死了呢,虽然知道为了大雍难免会有些牺牲,可终究还是有些难过。
现在好了,解初瑶没有死
猛地,安平公主一把抓住沈听肆的手臂,语气中含着满满的期待,“那其他人呢在祖母呢,表哥呢”
迎着她的目光,沈听肆轻轻笑了笑,“放心,他们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安平公主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随即又问了声,“那你把瑶瑶送过来,是为了”
“这世上已然没有解初瑶这个人了,”沈听肆施施然看了安平公主一眼,“这是你的陪嫁侍女,千瑶,将会和千婳一起陪你去匈奴。”
解初瑶作为将门之女,从小吹着边关的黄沙长大,自然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在将她从诏狱里面带走以后,沈听肆就让念双对其进行了特训,又让念羽教了她一些能用得到的药理知识。
比如这般,护着安平公主的安全。
当然,镇北侯府留在京都的势力也会随着安平公主一块前往,只不过那些人都是男子,即便能够记住匈奴王帐所在的位置,送出路线图,却没有办法近身保护安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