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灵不理他,望着逐渐上升的电梯序号。
此刻,因为c舞台的歌舞秀表演取消,这个对应的出口空无一人,透过穹顶的玻璃窗,可见室外狂风大作、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走了。”
那道低沉阴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厌灵看向一动不动的他,等了半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秉持着社交礼仪,颔首道“好的,再见。”
他不语,带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离去,看起来很像那种出没在雨夜的连环杀人犯。
嫌犯脚步一顿,不知为何忽而转身、径直朝厌灵走来以一副要将她就地解决的架势,利索地脱下西装外套丢来。
“这么娇气,一个感冒都能要了你的命吧。”
丢下这句咒人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仅穿着轻薄衬衫的背影透出分明的肌肉轮廓。
嗯,一只宽肩窄腰面冷心热的灰熊。
厌灵承了他的好意,将宽大的外套披在肩上,霎时被呛人的淡淡烟味包裹。
等到陆之昂带着另外三人搭乘电梯上来时,看到的便是厌灵身披陌生男人的衣服、静静等在门口的场景。
她的面容在黑夜里冷白,像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留白。
“”
邵景磨了磨犬齿,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和她身上衣服看了会,冷哼一声“原来不是搞失踪,是搞男人去了啊。”
料想到了他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听话,厌灵看也不看他,只对另外几人淡声道了句走吧。
还是陆之昂憋了憋,没憋住,粗声粗气地问“谁的衣服”
那架势简直像个审讯女儿的大家长。
厌灵随口敷衍弟弟,“好心人给的。”
并不担心他们
从一件西装外套就联想到她是电梯里那个女人。毕竟,江厌灵古板无趣的形象深入人心。
钟嘉树眸中划过幽光,柳叶眼弯弯,“看来厌灵在这段时间有了美好的邂逅呢。”
费鸿光跟他一唱一和,幸灾乐祸道邵景,你未婚妻要有男朋友咯”
“闭嘴她的事和、我、无、关。”
回到陆家时,已是深夜。
托陆之昂和邵景的福,厌灵这趟“不正经”的厮混,也被陆父带有偏见的滤镜美化成了小年轻的放松娱乐和未婚夫妻之间的交流感情。
不过,这是因为她说要和邵景解除婚约的事情还没传到他耳朵里。
等到这老头得知此事,怕是不好收场。
厌灵神情漠然垂下眼眸。
没等到陆父唠叨完那老一套的和其他家族打好关系、认真学习积极向上别丢了陆家人的面子等话术,陆之昂就臭着脸上楼摔门进卧室。
陆父一边骂他混小子,一边也回了房间。
此刻,桌上只剩陆修竹和她。
厌灵适时起身,垂着眼睛道,“我回房间休息了。晚安,哥哥。”
正要离去,玉石一般冷质的淡声命令忽而响起。
“过来。”
厌灵一顿。
身体留下的下意识反应让她顺从地走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像个乖巧的学生。
陆修竹双腿交叠,一手支着额角,一手随意地翻看纸质合同,垂下的睫羽投下一片幽冷的阴翳。
即使是穿着居家服随意地坐着,他也透出迫人的上位者的气势。
面对厌灵和陆之昂,更是有着不可忽视的、长兄如父的威严。
“今晚在尽欢,你说要和邵景解除婚约。”
他的嗓音淡漠,并非疑问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