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同样呆滞了片刻,他反复张开嘴又闭上,视线楞楞地在父亲、弟弟、表兄和伏黑惠的脸上游弋,最后咬一咬牙,同样撇开了田岛,去追泉奈了。
伏黑惠意识到,异世界的宇智波家和咒术界的禅院家一样,都不欢迎自己。
接下来,他一语不发地被宇智波真炎递给长相相似的女人,所有黑发黑眼的宇智波心思各异地注视他,目光犹如实质的泥沼。吞下简单的晚餐,换了新衣裳,躺进陌生的被褥,一名女性宇智波熄灭了灯火,在昏黑的夜晚,伏黑惠描摹着头顶模糊的横梁,度过了自己意识清醒时真正意义上的异世界第一天。
黎明和夜晚之间,是痛苦、光亮和焦虑的深渊。回忆如潮水,与夜纷扰而来。
不明物将两面宿傩封印后,现世变得怎样了呢
会变好吗还是更糟
不明物说,你可以改变一切,你真的可以吗
自从羂索现身台前,一切都变成脱轨的高速列车,向着绝望坠落。战死的老师同学,灭亡的禅院家,认识或不认识的生命化为永寂虚无,五条悟独自站立在天平的另一端,“最强”的名号太轻,压不住地狱上浮人间。
六眼神子,他由一位母亲分娩到世上,他将拥有整个世界空气、水、面包、早晨、石块和百合。然后是殉难的鲜血,羞辱、铁钉和十字架。
被宿傩占据身体越久,即将到来的终局越是清晰,伏黑惠从第四次无量空处灌输的无限信息中捕预感到五条悟或将无法避免的滑铁卢,于那一时刻,伏黑惠内心的懊悔和痛苦达到了顶峰他自以为追逐着五条悟的步伐,期望能成为相持相依的同伴,却绝望发现相距太远,前人已经快要冻毙于风雪。
强烈的负面情绪跟随着他的灵魂跨越了世界壁,新身体产生的咒力超出了三岁幼童的承受范围,伏黑惠裹在被窝里,全身都开始发疼。他的上半张脸尤其异常,咒力不受控地向眼部涌去,血管里流淌的好像也不再是血液,而是深冬的寒冰,刺得头脑鼓胀,生疼。
伏黑惠痛得蜷缩起来,手伸向双眼,又在即将触碰到眼皮前被人攥住。
宇智波田岛掰开惠的眼睛,意料之中看到他的眼珠猩红,黑色勾玉在里面疯狂转动。
致命部位被触碰,惠不适地挣扎着,下一瞬息就被宇智波田岛摁压住脖颈处的神经,附赠一套写轮眼幻术暗示,强制陷入了昏睡,眼睛里的红色慢慢消退,露出原生的绿。
“一只双勾玉,一只单勾玉,天赋不错。”
族长家财大气粗,伏黑惠被安排在远离中心的偏远位置,以房间为圆心,半径二十米内没有任何无关人员了。宇智波真炎守在门边,问道“田岛大人,不打算告诉他们收养这孩子的真相吗我感觉下午泉奈君是真的伤心了。他们两个说不定是以为您把惠当成的代替品,毕竟年龄和时间头太接近了。”
他模糊了对话中提到中间的某个名字。
宇智波田岛说“明天我会和斑解释,至于泉奈他还太小了,平添风险。”
田岛的注意仍在伏黑惠身上。
“本家的族人已经全部安葬了,每个人都和族谱对的上,只有他的存在找不到证明。虽然的确有宇智波血脉,记忆用幻术查过没有异常,也激活了写轮眼,但是他身上同样隐藏着另一种血继界限,这是异常,或许也是导致本家灭族的真相。”
宇智波田岛回想起当时惊鸿一瞥的怪物遗骸。
发现伏黑惠时,单眼三勾玉的宇智波真炎无所察觉,而瞳力在三勾玉顶尖的宇智波田岛隐约看到了消散中的咒灵。
忍者的世界没有咒术师和咒灵的概念,宇智波田岛从模糊的咒力残秽上感知到咒灵的邪恶怪异,另一种相似的阴性能量则缠绕在伏黑惠身旁。本能让宇智波族长把咒灵和伏黑惠联系到一起,他认为那是某种未知的血继界限,并决定冒险把危险分子放在眼前监视。
有血缘关系的成人和孩童,最不容易起疑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结成伦理关系。
这才是,宇智波田岛决定收养惠的真相。
怀疑、欺骗和控制,构成了“宇智波惠”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