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棉几步过来拉过温杳的手臂,也不理那群老太太,径直带着温杳走。
温杳只得边走边朝那群老太太礼貌摆手,“店里有事,就不跟你们寒暄了。”
桥尾左拐走五十米就是一家店,店的牌匾是紫檀木,上面用烫金写了两个大字,名叫经年,是温杳母亲嵇雪留下来的绣坊。
温杳直接被崔棉拉进了店里,崔棉还放下了大门外的珠帘,挡住了桥那头那群老太太的视线。
崔棉道“你就不该对那群老太太和颜悦色的,你别看她们对你言笑晏晏的,背地里就喜欢在桥头嚼过了二十五还没出嫁的姑娘的八卦。”
温杳好奇,“你是听到什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恼火那群老太太了。”
崔棉道“我们店对面那家糖水店不是有个女儿,人家在外地读研才不经常回家,她们那群老太太直接说那家女儿是不是在外地做小三,都二十五了还不回来嫁人,还说看那家女儿的屁股,像是生过小孩什么的,真的无语,杳杳你可别跟她们再多说了,小心你也被她们编排了。”
温杳笑了下,说“知道了。”
崔棉见她笑,更恼了,她指着堆在店铺空地那三十匹布料,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杳杳,陈冬奥那狗东西这次送的货根本就不是香云纱,我电话找了,也去他厂子里堵过他,他一口咬定就是香云纱,我说要起诉打官司,他还说奉陪到底,我看他就是想要撕毁合约,不想再跟我们合作了”
温杳收了笑,走到那堆布料蹲下,摸了摸布,确实不是香云纱,而是涤纶仿真丝面料,两者看上去好似没什么区别,手感却很不同。
崔棉坐在前台前那张软凳子上,她道“杳杳,我们库房里没有几匹布了,十月初到不了货的话,那些绣娘根本都开不了工。我是真的不懂陈冬奥怎么突然就打算撕毁合约了,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问问陈叔。”温杳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陈实的微信号,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崔棉却道“你问他爸估计也是没用的,现在工厂都是陈冬奥做主,他估计就仗着我们之前的合同上写的违约金并不高,才敢这么猖狂。”
温杳没说话。
当年嵇雪开绣坊一是为了打发婚后时间,二是为了养她恩师留下的一群无所依仗的绣娘,开店开的突然,能维持下去也仅仅是靠嵇雪的朋友人脉。
供货商陈实算是其中一个,他跟嵇雪是校友,因为家里有工厂,知道嵇雪需要布料,愿意最低价给嵇雪布料,后来随着绣坊运转逐渐正常,嵇雪跟陈实走了正规流程打算签个合同,因为是朋友,又是陈实雪中送炭,嵇雪自己找律师拟定的合同,所以定的违约金并不高。
陈实很快回了消息。
陈叔现在工厂都是冬奥在管,叔给他打下电话问下,杳杳你别着急。
温杳回了个嗯,随后推开通往后院的门,边走边问崔棉,“这个月的绸布都赶出来了吗”
崔棉跟上来,“三十号能赶出来,但下个月就不一定了。”
后院不是露天,而是一间一百平的工房,三十位绣娘平日里在这里工作,不过今天绣坊统一休假,眼下工房静悄悄的。
温杳说“布匹的事我想办法,下个月底要交的绸布指定不能断。”
“不只是布匹。”崔棉皱眉,“我今天才知道,想着等你来就跟你说的。”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