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孝自信的道“叔,你这不是在打侄子的脸吗我干了这么多年的木匠,房架也不知扣了多少架,怎么会把檀下错哪”
李友朋虽然知道李成孝是个老木匠,不至于把殿檩下错,但心里还是不踏实,道“你是怎么下的每根檀有多长”
李成孝委屈地道“叔,你是真不相信我”
李友朋不耐烦地摆着手,道“别扯那些,你赶快说那檀怎么下的吧。”
李成孝不情愿地道“我先将大殿的全长减去一个整墙的厚度,也就是一尺半。然后再平均分成五份,每份再加上一个扣榫的长度,也就是四寸。这就是殿檀的长。按照老规矩,以这个长度,截了一根竹杆做标杆,去下每根檀,这不会有错吧”
李友朋道“你这算法大致是可以的。严格讲,你应该先算出五间大殿的净里长来,将他分成五份。中间三间大殿的檩再各加一个扣榫长,两头的两间殿檩,扣槽的那根要加半个墙厚,而扣榫的那根,不仅要加半个墙的厚度,而且还要再加一个扣榫的长。这样做出来,每间大殿的净里长度才完全相同。不过,你这样算也不为错,稳檩时稍微调整一下就行。”
李友朋又疑惑地道“要是真按你说的这样下的檩,他们应该找不出你什么问题来呀可他们为什么这样揪着你不放”
李成孝道“叔,你放一百个心,我就是这样做的,不会有错。就是那徐老木匠故意找茬。”
李友朋见李成孝讲的准确、肯定,又是多年的老木匠,便放了心。真诚的道“成孝,你别生气,不是当叔的不放心你,是咱们干皇家的活不容易,不能有一丁点差池,要时时处处小心,不知哪一点做错了,就要掉脑袋。”说完,回自己工地干活去了。
再说康恩,他本来只想报复一下李成孝,把他做标杆的竹杆截短一个扣榫的长度,但他没想到却把事情弄得这么大,连柳府丞都惊动了,而且又被发现的这么早。他怕追查起来会查到自己的头上,于是惊恐不安。
收工后回到驿站,康恩也不敢正眼看师父,生怕被师父发现他心中的秘密。进了客房,赶忙给师父打好洗脸水,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洗把脸吧。”
徐老木匠点了点头,蹲下来洗脸。康恩见师父并没注意他,便怯生生地试探着问道“师父,今儿你对那批檀反复地丈量,还请来了柳大人,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老木匠一边洗脸,一边道“可不是那批大殿的檀出大事了。”
康恩故作惊讶地又问“师父,出了什么大事”
徐老木匠道“你不知道,李成孝把那批檀都下短了四寸,这一百多根檀全报废了。这下他可闯下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