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砚轻柔的捏着信纸,眼圈微红。
楚渊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半眯起眼睛盯着沈端砚的每一个表情,神色不定。
沈端砚将信中的每一句都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将信纸叠起来。
随后他望向楚渊,言辞肯定。
“兄长寄给我的信不止这些,是吗”
楚渊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懒散道。
“是啊,还有一沓在朕的御书房中。”
“对了,沈景铄最后一封信还在问你为何不与他回信呢。”
他说得轻巧,却瞬间激起了沈端砚的气恼。
沈端砚咬紧牙关。
涌上心头的怒火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本能对楚渊的畏惧,他抬头正视着楚渊,怒道。
“你还要将我关在这里多久等到兄长回来吗”
楚渊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平。
他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暗瞳孔里闪烁着冷漠与锋芒。
“这些日子你很听话,所以朕给了你这封信。”
“至于剩下的信,只要你继续听话下去,朕自然会给你。”
这种荒谬而又可笑的言论。
沈端砚被楚渊这番话气到,一扫前些时日的消沉暗淡,眼中重新浮现出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的手忍不住攥紧,却在下一刻想起还在拿着的信纸,又慌忙松手去展平上面的折痕。
楚渊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只有在沈端砚看不到的角度里,他原先还冰冷的瞳孔缓缓褪下那层伪装。
楚渊近乎痴迷的凝视着沈端砚的侧脸。
这样便很好。
用他在乎的东西威胁,乖乖待在自己的地盘,不再去意图反抗就不会受伤。
即使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但能绑住一辈子,就是最好的。
从小在宫中任人欺凌的经历让楚渊明白,想要的东西是要抢的。
即使那个东西最终变得物是人非,破破烂烂,也要固执霸占在他的领域里。
不去抢,就会被别人抢走。
谁又能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一辈子是不幸的呢。
楚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似往常的狠戾迫人,深黑的眼眸宛如冰一般冷冽。
待到沈端砚将信纸抚平后重新抬头,那棵树下早已没了楚渊的身影。
他也不在乎楚渊去哪了,此时沈端砚满心都记挂着兄长。
楚渊说着兄长在等他的回信,他势必要想尽办法将信寄出去。
沈端砚不敢去想,寄出的信全部沉没,半点回音都没有会让兄长多么担心。
沙场上刀剑不长眼,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
或许一点恍惚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他只想让兄长安心,莫要为他分神。
沈端砚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信纸,将它小心放进了柜子中。
随后他便唤来了倚云,低声对她吩咐了几句。
倚云瞪大眼睛,眼中充满了不赞同,她正要开口反驳,触及到沈端砚眼底的牵念后也说不出什么了。
最后倚云呐呐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