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坐在床头,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胡可强虽然出去了,但晚上他肯定还会回来,她有点害怕,万一他回来发现她白天报过警,会不会报复她。
她越想越觉得不能让他回家,于是下午匿名再次报了警,这次的理由是举报胡可强聚众赌博。
警察出警很快,找到他时,他正跟牌友凑一起打麻将,麻将牌碰撞发出噼里啪啦声响,不过赌资不大,几千块钱,最后只被判拘留十天。
而侵犯她的事,因为没证据,连提都没再提及过。
唐念很清楚胡家是不能再留了,胡可强这次被拘留后一定对她怀恨在心,这次是因为姑姑在家,等他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么幸运,想到这,她就害怕的颤抖。
可是不住在这里她根本无处可去,她在京北不认识什么朋友,又是寒假学校也封了进不去,住酒店的话她更是没有那么多钱。
天大地大,她竟有种漂泊无依的孤独感。
怎么办。
谁能让她离开这里。
不管是谁都可以。
夜里,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敢睡也睡不着。
直到有个黑影敲了敲她的窗子,唐念犹如惊弓之鸟,被吓得脸色一白,立马攥紧枕头下的水果刀爬起来。
黑影停在她窗前,像个小风扇似的嗡嗡转了好几圈。唐念这才看清是个无人机,这在当年算个稀奇东西,她正奇怪着,无人机说话了“开窗。”
简单两个字,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唐念很快听出声音是谁,连鞋都顾不上穿,跑过去开窗,趴着往下望。
楼下的少年穿了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戴副护目镜,双手操控着那架无人机,露出来的手指
指骨明晰,修长漂亮。
察觉她的视线,他微微仰头,看清她的脸,似是一顿,旁边的无人机再度传出他的声音“哭了”
“还是看见我太高兴了”
呃,他怎么知道
他明明隔得那么远,难道是说他能通过这个无人机看见她
唐念背过了身去,不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讷讷道“期末考砸了,不高兴。”
“多大的事,下来,带你出去玩。”
唐念拒绝“我姑姑睡觉了,我不敢出去。”
“哦,那我上去。”
“”
她刚想说她住三楼,他怎么上来啊。楼下的陈知礼把护目镜一摘,后撤几步,一个飞跃轻而易举攀上一楼防盗窗,手扒着与头顶齐平的墙沿开始往上翻。
这片是老城区,防盗窗锈迹斑斑,被踩上去发出吱呀作响,摇摇欲坠。
唐念看得心惊肉跳,心跳都漏掉好几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朝他喊“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三楼”
陈知礼完全不听她的,继续往上爬,每上一层她的心就狂跳一下,直至扒着她的窗沿,翻进了室内。
唐念都快吓哭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绵软得过分,更像在撒娇“你是不是疯了,掉下去怎么办啊”
“怎么可能,”陈知礼笑得挺猖狂的“五楼我都爬过。”
“你挺光荣啊。”
她满肚子的火气,气他不要命,坐在床边不理人了。
陈知礼挺自来熟地坐到了她书桌前,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手上的铁锈,不经意瞥到了桌上的复习资料和期末试卷。
陈知礼啧啧两声“数学136,英语142,语文125,理综277,总分680,同学,你管这叫没考好”
按这种成绩就算附中这种全国重点学校也能排到年级前一百,是清北的水平。
“我对自己要求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