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景老就立刻站起身来,往过急走。
韦十八也把嗓子眼里打转的话吞回肚子里,赶紧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老太太屋子的门口,老远就听到了吵嚷声。
门是半开着的。
过了一会儿,就有几盘东西摔了出来。
盘子和点心尽数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响。许多话梅飞蹦弹射,朝四处散落,其中两颗还滚到了他们脚旁。
里面隐隐还能听到什么“不孝子”之类的骂话。
很快,又能听见师娘在里面轻声细语安慰着老人的情绪。
景老忽然停下了脚步,没再前进一步,沉默地留在原地,化成了一尊茫然的雕塑。
过了许久,他忽然背对着韦十八问道
“十八,你说,真是我常年漂泊在外,忽视家中,才让娘的病变成了这样吗”
韦十八觉得不是。
可他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他知道,师父这么问,并不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师父肯定也听不进去。
再仔细想想,老太太患上这脑疾已有二四年了。
一开始情况还好,只是偶尔记不得事。后来就开始恶化,常常认不出亲人。而且老人的情绪也总在失控,时而暴躁易怒,时而郁郁寡欢。
之前他还觉得老太太好转了。
眼下又见到这样的场景,再听了师父的那番话,韦十八又不敢保证枫油起效果了。
他默默陪着师父待了许久。
直到最后离开,终究没有再提一句其它的事。
出了景家,韦十八愁眉不展,干脆就坐上牛车回村子里去了。
恰好枣儿她们也来了。
想到两方人亲密的合作关系,韦十八就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听到枫油似乎有作用,但老太太情况仍是不好,大伙也跟着愁起来。
枣儿忍不住道“看来老太太这脑疾比较复杂,一方面是会忘人忘事,另一方面就会扰乱情绪了。”
大牛也点头“确实,这样的话,就算枫油有用,缓解起来估计也要花费更多时日。”
几人说了几句。
秋娘忽然想到什么
,说“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听韦叔的话,老太太这病,恶化起来也太快了点”
韦十八也点了下头“是,师父求过许多医,有些郎中也是这样说的。其他得了脑疾的人也有,但像老太太这般短几年内就恶化成这样的,几乎没人见过。”
所以师父才会那样自责,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最大。
其他人倒不觉得,但也找不出更多的原因,只能归结于运气不好了。
秋娘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后面没再说话。
枣儿她们又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就告辞了。
一行人很快回到山里,朝着住处行进。
枣儿边走,边在秋娘眼前晃了晃手“你这是想到啥了,咋从刚才起就不说话了”
秋娘回过神,说“我就是想到,之前跟师父学医时,他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有时人的病情,会受到很多事情干扰。我就在想,老太太那样的情况,会不会还藏着别的隐情”
枣儿思索片刻“也有可能。刚韦叔也说了,他师父一直觉得,这病恶化都是自己回家少造成的。虽然不一定是这个缘故,但没准还有别的事情干扰呢。”
大牛听了,也插了句嘴“我看,咱们回去再问问方仙儿吧,就问一下关于脑疾的事。多些了解,也好想通其中的关节。”
大伙都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