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沈长离已断开了他和灼霜的剑魄连接。
自己的本命剑灵,说放便放,这样的大方和不在意,也很是少见。
灼霜习惯了听命,他问“为何”
离开沈长离之后,他也感受不到他如今的状况。
“我已寻了其他的新剑。”沈长离并不喜欢解释。
“待我离开了王都。”他说,“你也早早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宣阳听到了这一场对话。
宣阳和灼霜交好,因两人都是刀剑所化,性子也有些相似。
“他愿意这样放归你,很少见。”宣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灼霜可以如今这般的灵性,大部分都得益于沈长离,剑是剑修的灵魂,宣阳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确实很少见沈长离握过剑了。
他性格很偏激,对自己要求严格,若是不觉完美,甚至愿意自毁。
沈长离当妖君这段日子,灼霜便是他的影替。
他明白,沈长离说想退位,或许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真正的决定。
沈长离走了一月了。
前线不断有捷报传来,他去了前线后,战况似被扭转了许多。
只是白茸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依旧窝在自己的寝宫,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到了年关。
这一日,风雪异常的大,宫中开始分年礼了。
汀兰宫似分了不少,连带着服侍她的下人,也都收获颇丰,春如欢喜得不行,白茸不怎么在乎,她甚至没有去仔细看,分了什么给自己。
外头风雪呼啸。
白茸坐在案几旁,正绣着一件小兜,颜色是很喜庆的红,图案是一只小小的龙。
案几上摆着一副没画完的画。
身后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他进来了许久,站在她身边看了许久,白茸却依旧没发现,依旧在做着手头事情。
长身玉立的青年披着雪白的狐裘,清冽的眉睫上,原本还沾着未化开的雪,如今被室内暖光一熏,都化开了,湿润润的,显得整个人更加清雅秀气。
和很多年前,她在青岚宗惊鸿一瞥时,见到的青年几乎没有变化。
白茸没回头,依旧继续手里活儿。
她身子一轻,被他抱起,放在了自己膝上“这又是在做什么”
“给溯溯做些衣裳。”她说。
“用不着你做。”他冷淡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到时候,会有许多人给它做。”
白茸揉了揉眼“不做这些,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被终日困在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那一幅画也是沈长离要她画的,因为很多年前,沈桓玉生辰的时候,她曾赠给他一幅画,后来,那幅画被他亲自扔了,她背地抱着画哭了很久,哭到眼睛都肿了。
白茸没想到他还记得这幅画,说今年生辰要她补一副。
白茸总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之前有过的,他都要再要一次一般。
沈长离不做声。
他狭长的眼尾略微上扬,瞧着人时,清凌凌的,很有压迫感。
“白茸,你以前,是如何迎接你出远门的夫君的”
他看似漫不经心问。
或许因为刚从战场上回来,他身上虽然没血腥味,那股战场上凛冽的杀伐之气依旧残余着。
虽然语气不同,说的也隐晦,她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