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被踹了一脚。
顾裕生,睡横了。
同时踢开了被子。
陆厝默默地给被子捞回来,他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就模仿着小时候阿姨的习惯,笨拙地给人胳膊捞起来放下,掖了被角,还得仔细着尽量不碰到顾裕生的身体,怕给人吵醒了。
说实话,差点给他憋出一身汗。
边干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好容易做完最后一步工作,陆厝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就突然僵住了。
顾裕生跟条八爪鱼似的,从后面抱住了他。
清浅的呼吸扑在后背。
像是往心尖尖上,吹散了朵小小的蒲公英。
痒酥酥的。
但是呀,蒲公英的种子飘啊飘,又太过细小,想要把这讨厌的玩意给拍掉,却怎么也扒拉不到。
陆厝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屏住呼吸,慢慢地把顾裕生的胳膊抬起,往后拉
腰间一重。
顾裕生迷迷糊糊的,把腿也放了上去。
这小医生绝对有抱着枕头睡觉的习惯,好家伙,给他当成人形抱枕了。
陆厝没什么表情地睁开眼。
低头,看到了一抹浅白。
腿弯半挂在他腰上,小腿往下耷拉,那只光洁的脚,就伶仃地悬在那里。
没有袜子,赤着的。
能看到干净漂亮的脚趾,和线条漂亮的足弓,顺着往上,是纤细的脚踝。
他一把就可以完全攥住。
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断。
夜凉如洗,陆厝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足以吵醒沉睡的顾裕生,只有他自己过快的心跳能听清。
那种隐秘的冲动又出现了。
很想舔一下。
顾裕生睡得好香,呼吸声平稳。
“出息。”
陆厝闭上了眼睛。
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拨开顾裕生的手脚,给人盖好被子,就大步走向沙发,缓缓平息着陌生的躁热。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可能由于疲惫,有过小憩。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微微俯着身体,两手交叉,身上绷起清晰的肌肉线条,以一种食肉动物狩猎前蓄势待发的凶猛姿态,盯着床上的身影。
眼神却不一样。
带着点微微的困惑与迷茫。
直到朦胧的光线顺着换气扇投下,空气中悬浮着细微的尘埃,那个惹得他一宿没睡的家伙懒懒地翻了个身,他才站起来,若无其事般地回到床上。
怕身上太凉,还在被窝里暖了一小会,才恶狠狠地从后面抱住了对方。
营造出一整夜,都是这姿势的假象。
可恶
让他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和想象中一样,顾裕生的表情,如遭雷劈。
心里舒服多了
“就是你晚上睡觉,也太”顾裕生斩钉截铁地下了个定义,“混乱了。”
陆厝懒得搭理他。
“你睡相就很好吗”
“当然,”顾裕生不假思索,“晚上睡是什么样,白天起来还是什么模样。”
陆厝一时有些震惊。
“没事,我不跟你计较,”顾裕生睡得好,对这个世界都变得更加宽容,“起来洗漱吧。”
陆厝没忍住“笨。”
“你说什么”
“说你笨。”
顾裕生不乐意了“你傻瓜。”
陆厝原本打算嘲讽回去,说一个石头剪刀布都赢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傻,但是对上视线的刹那,他生生地忍住了。
顾裕生,天生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