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就听到了顾裕生的惊呼。
“哎,你流鼻血了”
二十分钟后。
陆厝仰面躺在沙发上,目光好是空洞。
鼻血已经止住了,顾裕生换好了睡衣,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剩他一人在这里品尝淡淡的尴尬。
睡不
着,彻底清醒了。
就是心脏还砰砰地跳个不停。
以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对顾裕生,是有欲望的。
陆厝嗤笑一声,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真低级。
不过无所谓,他自己也是一个低级的人。
生来如此。
陆厝不纠结,很坦诚地面对自己心目中的恶,他从很小就明白,哭泣能得到安慰和拥抱,在酒席上说好听的话,会获得掌声与赞扬,假装摔倒,也会令大人指责另一个在场的孩童。
如果周围没人呢
那就指责楼梯,台阶,桌子角。
使劲儿拍打“都怪你,让我们宝宝摔倒了,不哭,来,咱们打它”
反正,他不会有错。
陆厝获得什么东西,都太容易了。
能让自己产生欲望的东西不多。
陆厝眸光微动,看向厨房里那隐约的身影。
好想把他弄哭啊。
现在这个时机合适吗
陆厝罕见地迟疑了下,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脆响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
顾裕生已经蹲在了地上,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打碎了一只碗。”
注意力不够集中,可能是这两天精神有点紧张了,不小心没拿稳,摔了。
“怎么能用手拿”
陆厝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顾裕生手背上还有点擦伤“不怕割到手吗”
他说着就开始赶人“我来。”
顾裕生迟疑着仰起脸“已经好了”
陆厝“放着我来”
还蛮气势汹汹的。
顾裕生已经站了起来,被人劈手夺过了手中的东西。
摔得整整齐齐的两个“半碗”。
都能当虎符用了。
中间一对上,严丝合缝,一点儿残渣都没蹦出来。
所以他就没用扫把,直接用手捏着碗边捡了起来。
哪儿能那么娇气啊。
陆厝唰地一下,把碎片扔垃圾桶了。
顾裕生在旁边补充了句。
“得用卫生纸包下,怕戳破塑料袋,割到环卫工人的手。”
陆厝“哦”了声。
特顺从,低头就把手伸进垃圾桶,去捡了。
顾裕生话还没说完呢。
“你看着点啊”
晚了。
陆厝倒抽一口凉气。
委屈巴巴地举起自己的食指“割破了。”
殷红的血珠不住地往外涌,跟被扯断了的珍珠项链似的。
顾裕生“你先压着,我去拿纱布和碘伏。”
他快步去卧室拿了小药箱,回来一看,陆厝还在厨房杵着呢。
“出来,坐沙发上。”
“哦。”
啪嗒啪嗒地过来,墩地一下坐着了。
这会儿还怪听话。
顾裕生拉过手,定睛一看,食指上的这道伤口还挺深,倒也达不到缝针的地步,这会儿血也止住了,于是用碘伏仔细地消了下毒,就拿纱布绕了几圈,简单地包扎了下。